钟灵忍无可忍,捡起脚边的石子,对准玉致方才捂着的地方砸去,她下手没留情,只听见玉致闷哼一声,再没力气嚣张了。
钟灵满意的点头:“小六,动手!”
冯小六麻利的解着扣子,玉致惨白着张脸,戚戚然看向钟灵:“我千里迢迢赶过来,这伤也是为了你才受的,你力道半点也不收,古人诚不欺我,果然最毒妇人心啊!”
“你再嚷嚷,我便再给你补一下!”钟灵龇着洁白牙齿,面目狰狞。
玉致安静下来,任冯小六解开他衣衫,露出他腰腹处的伤口。
伤口没有见血,却凝结了一片叫人心惊的淤青,这伤,只有九节鞭才能做到。
看起来没有流血,却比流血还要可怕,九节鞭伤的是筋骨,又在这腰腹处。
钟灵脸色慢慢发青,心中了然若是再停在这里,只会耽误玉致的伤情。
正想着对策,忽然听见一声沉闷声响,就见冯小六软绵绵在自己面前倒了下去,周遭的狱卒也被玉致干脆的打晕。
一时间,竟只剩下狱史一个人。
钟灵皱起眉头看向玉致:“你这是做什么?”
“如今是逃走的好机会,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玉致忍下腰上的痛意,目光停在狱史身上。
钟灵果断站在狱史面前,盯住玉致。
“这些都是我从前带过的兵,你方才也瞧见了,他放我出来半点也不含糊,如今你要害他们,我头一个不答应!”
“愚不可及!”玉致冷冷开口。
身后寒光一闪,玉致陡然变了脸色,顺势将钟灵拉了过来,剑抵在狱史胸前一寸处,却又猛地收住。
钟灵瞪大眼睛,看着狱史肚子上的血窟窿,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竟是自己拿剑捅了自己。
反应过来之后,赶忙扑了上去,一把抓住他下坠的身子。
“你这是做什么?”
“将军,快走罢,皇上和从前判若两人,你在天牢里,指不定哪天他就会杀了你,你快走,走的远远的!”边说着,边将她往外推。
钟灵已经顾不得考虑为何他受了伤还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咬着牙将人扶了起来,想要替他堵住伤口处的血,可无奈手颤抖的厉害,到底的作罢。
“走……我带你去找太医……”
“将军放心,我来天牢也有数年,旁的没学会,下作手段倒是学会了不少,这伤口只是看着吓人,死不了人,还请将军将我扶到他们身边!”
钟灵尚未反应过来,玉致一把夺过狱史,将他扶到倒下的狱卒身边,他随手抽出一把佩剑,定了定神,挥剑劈在其中一人的背上,出手利落的像是在砍猪
肉一般。
本来已经昏死过去的人惊坐起,发出一声惨叫,又倒了下去,狱史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骂了句没出息,又如法炮制的在其余几人身上做出了深可见骨的伤。
到了冯小六身边,忍了又忍,到底是没忍心,任由他去了。
颤巍巍转过身,看见钟灵眼眶通红,心中一热,安慰道:“将军放心,都是些看起来吓人的伤,顶多是两个月不能喝酒罢了,换来将军平安无事,总归是值得的!”
“钟灵何德何能……”钟灵咬紧牙关,对着狱史弯腰下去,重重行了个礼。
狱史靠着墙躺下,喘了几口粗气,不忘叮嘱。
“将军快走吧,再晚些,怕是走不出去了!”
“走!”钟灵拉着玉致转身,她不能让这些弟兄的血白流!
狱史看着钟灵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提起一股内力,止住伤口处的血,放心的晕了过去。
玉致靠着钟灵的肩膀,慢悠悠走出了天牢,他是真的伤的极重,脚步都有些虚浮。
钟灵气结:“你好端端的来赦云做什么?白添一身伤便自在了?”
“可不是为了英雄救美嘛,要不然,又怎么会冒险闯进这宫里来呢!”玉致撇嘴,面带委屈。
钟灵推开他慢慢凑近的脸。
“按理说他抓住了你,要么严刑逼供,打到你吐出秘密,要么当场杀了你,不给你说话的机会,可你怎么全身而退,还能来冷宫找我的?”钟灵忍不住好奇。
玉致嘴角扬起一个弧度:“你们赦云还真是个耐人深思的好地方,本来我是想抓一个太监问出你的下落的,可能猜我发现了什么?”
对着钟灵眨了眨眼睛,在她还未出声之前,自顾自开口道:“我看见他新得的宠妃,捧着壶酒来了上书房,你一定想不到我在那酒壶里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蛊,能叫人乖乖听话,成为傀儡的蛊!”
“蛊?”钟灵心中惊了惊。
“是蛊,幼时赤炎国猖狂,多次进攻,水木无力招架,我是最小的皇子,便被送去赤炎做人质,待了整整五年,这五年,自然教会了我不少东西,最深刻的,便是他们的蛊!”
玉致似笑非笑的看着钟灵,钟灵想象不出他是经历了什么才能一眼看出那酒里有蛊,只是那五年,一定很难熬。
玉致受不了她眼中的悲悯,别开脸,良久,方才开口道:“我不会错,蛊的味道,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于是我闯入尚书房,打晕了那个宠妃,陆朝歌还留有一丝神志,拿着鞭子伤了我,不过他也只能伤我一鞭了,再后来,我问出了你的下落,又操控他下旨将我丢进了冷宫,再之后的事,你都
知道了!”
钟灵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口问道:“那宠妃,是谁?”
“听守门的太监叫她茜妃,长的倒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