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离开这日,语环不得不给卫家打个电话报备。
卫家这方听说一切危机都渡过了,俱都松了口气。只是已经跟幸伙分离近一个多月,都想得慌,现在又说要去京城一段时间,都不免有些情绪。
卫父因儿子之前打电话回来,什么正经实话都没说,更是心有不满,言辞之间就严厉了几分,让语环内疚又有些为难。
“语环,咱们家两娃娃跟别家不同,更应该早受启蒙教育。这样带着他们像野马似的,要是养成什么不好的习惯,再矫正就麻烦了。”
“爸,我知道了。只是屠叔叔说他京中的朋友,病情严重,我不去不行。小熙他们一定要跟着我……”
卫父口气更足了,“语环,别怪爸多话。就因为京城那里也是重灾区,他们才多大点儿,更去不得啊!你懂不懂,这事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要不方便,我派人来接。就让方臣把孩子们送回来,趁着两幸伙睡着以后……”
“啊,爸,这恐怕不行,我一走他们都有感觉的,到时候……”
“行了,我来说。”
屠征一把夺过了电话,大声“喂”了一下,那头卫父的声音立即顿住。屠征回头给女儿打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式,便道,“老卫,语环和宝宝们的安危不用担心,他们都注射了小梁研制出的最新疫苗,比第一期的更安全可靠。若不是这样,就是轻灾区我也不敢让他们去啊!”
卫父眉头蹙得更紧,知道屠征现在横插一刀就是不想放人,心下仍是不甘,“屠征,孩子们毕竟还小。之前语环离开时,也没好好跟我们说。但看她着急的模样,连着几晚都失眠叫醒,我们都能体谅。可是你看现在……”
屠征勾唇朝女儿笑笑,“老卫,你们的心情我都懂。只是这件事关系到孩子们的未来,若非必要,我也不会在这个不太利于出行的时候,带上他们了。我那个朋友,未来恐怕对你也会有帮助。”
卫父一听,心头就火了,就觉得屠征前后次次为难,有啥立场,偏偏每次出事还要故做神秘,好歹语环是他们的亲媳妇儿,他凭什么就没有话语权了。
遂口气就重了好几分,“屠征,咱们也老大不小了,我不想跟你争。我卫臻荣再不济,还没窝囊到要拿自己的媳妇去谄媚。我这辈子就是老死在川省,也无所谓了,你别给我找那什么理由,总之,你赶紧把语环和宝宝们送回来。”
屠征表情明显一僵,也的确没想到卫臻荣仍保留着当年军人一样的耿直硬气,还有不屑于权势的那种清傲,遂默了一默,声音更严肃,“老卫,对不起,为我之前对你们家的误解,我必须说。”
“行了,废话少说,你赶紧把人给我送回来。”卫父更为执拗坚持了。
“老卫,这次热流感疫潮的防疫工作和成效,就属川省做得最好,据我从大哥那里了解,很多人对你的评价相当高,但同时也有人眼红。刘显耀已经被监禁起来了,调查组那边还牵连了不少人,包括卫生部部长那一群人。”
卫父心下不满,可是提仕途之事,也并未完全放得开,“这些京中的动作,我不想管那么多了。我只想让我辖下的民众们,能安安心心地工作学习生活。”
屠征问,“那么,小梁的二期疫苗已经研制成功,你打算怎么做?”
卫父拧眉,口气中却不由带了丝试探,“当然是立即投入生产,应用于民。救人如救火,早一分钟都多救一条人命。难道我们还要等下去?!”
屠征只说,“老卫,实话告诉你吧,卫生部长已经入狱,罪责比刘显耀的还要大。目前,卫生部里不少人员都停职查办中,其事务由大老板亲自把关,已经到了草木皆兵之态。你该知道,要是不经过卫生部下的药检局检验药品安全性,就私自制药应用于民的话,万一出了事儿,你之前的一切所做的一切都可能前功尽弃。”
卫父不忿,“尽弃就尽弃,难道你还要我继续等下去,明明放着有好药不用,非眼睁睁看着那些布死掉吗?屠征,我也不瞒你,之前稳定的一些病人已经出现进一步恶化,要是再不用药,就太晚了。”
屠征声音一沉,道,“老卫,你能坚持到现在难道就不能再等一等吗?我这次和语环去京里,就是为了这件事。在我来看,川省要不是有你这个好书记,早就同别的省一片赤红,人人自危连门都不敢出了。要是因此事拿捏处理不当,你丢了乌纱帽,让另一派的人借机乘了你搭好的荫,那就是你对所有川省人的不负责。而不仅仅是目前医院里的那几千个人!
老卫,自诩清廉是为官之责,可是也要学会变通变通。不要因小失大!”
卫父瞬即陷入一片沉思,之前故意赌气的情绪,便被屠征这一番利害关系给敲醒了。
屠征知道,也缓了一缓,才幽幽开口,“老卫,你也必须开始做好准备——入主京城。另外,还要小心四个字,功高、盖主。”
卫父抚了抚额头,“行了,我知道。但是,我还是不同意语环这个时候去京城,你到底知不知道,语环她的能力强能救许多人,可她偏偏就不能医自己。要是她有个万一,你让我怎么跟东子交待。”
屠征苦笑,“老卫,其实我比你更怕没法跟东子交待,要不是东子,我现在也不可能跟你通话,恐怕早就见阎王爷……”
“爸!”
语环可受不了父亲说死,一急就叫出了声。
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