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爽朗的声音传来,让语环犹豫忐忑着是否合适打这个电话的心情,也一扫而空,不自觉地变得柔软,生出浓浓的依赖感。
“叔……”
“呵,怎么了?还不好意思了。算算咱们也就两周没见,你这可是第一次打电话过来。”
“那个,对不起。”
“知道错就对了,以后不要再犯。记得出门在外,一定要给家里亲人打个电话报平安。这纸条子还是没有真人声音图像来得让人安心。呵,傻孩子,别胡思乱想,叔跟你开玩笑的。”
虽然直觉这个人,应该不会真跟自己生气,不过想想他平日对其他人的严肃态度,和那种不怒而威的天生气势,语环还是有些小忐忑的。现在听他格外关怀的声音,温柔的语气,宽宏包容的心态,每一分都让她感觉到那种独属于亲人的亲昵。
“叔,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已经在路上了,估计再几个小时就到慕尼黑了。”
“叔,谢谢你安排方臣跟着我,我本来……哦,你和花姐姐是不是直接回慕尼黑呢?我听说,东侯之前在换元素水时,醒了一下……”
屠征轻轻一笑,慢慢发觉了女儿的小性子、小习惯,还有那些语气语调里,透露出的独属于她的小心思,这份不言而喻的默契感,让他觉得通体舒畅。
“环环想叔叔来接你么?”
他逮准了问话的核心,笑容加深,眼眸极亮。
旁边传来花洋打了个又响又亮的口哨,投来极为戏谑的眼神,谁能知道,那在兽人一族中号称“铁血帝师”的屠首长,就是兽族之王和新晋的首领都要敬其三分,这会儿竟然压低了声儿,逗弄小姑娘,还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非瞪掉人家大眼儿珠不可。
这方,语环虽听出了屠征的戏谑之意,还是觉得万般不好意思。
“屠叔叔,”口气终是变得无耐,“东侯他,好像……知道我跟北靖到爱琴岛来了,我们……”
屠征的笑意更浓了,敢情这丫头跟老公闹了别扭,来找他撒娇吐苦水了。
“我听小圣说,东子的情况恢复得很好。不过老花还得先回慕尼黑去看看情况,他是东子的主治大夫。”
花洋立即转头,皱眉盯着屠征一脸的春光灿烂。
语环小心肝儿跳了跳,“那叔叔你也跟花姐姐一起吗?”
屠征眉眼都弯了,“环环想叔叔吗?”
花洋表情大变,一副被恶心到的模样,对着屠征瞪眼呲嘴儿。
好半晌,柔柔软软地声音,才从电话那方传了过来,“叔,我,和宝宝们,想你了。你能不能来爱琴岛呢?”
“好!”
一声重若掷地的声音,震得耳膜都微微发麻。
屠征可谓心花怒放,答应得干脆有力。想啊,这可是女儿第一次对自己撒娇提要求,他怎么会不答应呢!不管现在有没有正名,他们父女两的感情也越来越好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这其中最大快父心的就是,之前霸占女儿所有心神的臭小子,这次终于踢到铁板,被挪到一边凉快去了。
女儿需要的是爸爸,能不让首长大人得瑟嘛!
语环总算松了口气,心想,有屠征坐镇,到时候卫东侯就不敢凶她了。
挂上电话,语环美滋滋地笑了。
心想,有靠山的感觉真好啊!
那时候
慕尼黑的那颗立体大鸡蛋壳里,男人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数据显示,有人很气愤,情况很糟糕!
……
这日夜里,语环缠着厨娘学打娃娃衣,做得直打哈欠,也忍着不去睡觉。
直到北靖看着实在不行,强行将女人押回了屋。
“语环,这几天你睡眠都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
语环摇头,直说没有,又掩唇打哈欠,心想该来的总会来,逃避也没用啊,不能再亏着宝宝们了,勇敢去面对——他们那幽怨的爸爸吧!
北靖为女人掖好被子,关门离开。但他没立即回自己的房间,在门口站了站,便走到了隔壁房间,在沙发上就躺下了。
那时,守在门外的方臣见状,目光闪了闪,悄悄换了值守的方位,以防不备。
不消五分钟,语环就沉入了楚乡。
她不断祈祷,不要做梦啊不要做梦,不要去那里啊不要去接受男人怨怼的负能量,可惜事与愿违,再睁眼时,又是一片虫鸣鸟叫,水声哗哗,枝头筛下的光斑映在脸颊上,暖洋洋的,让她很无奈。
还是来了
自那天被某人发现真相后,这连着几日,只要她一睡着,一准出现在这里。
本来,她也想解释,想搞好夫妻关系,化干戈为玉帛。无奈,每次见到男人都是一副闺中怨妇状。两人没说两句,又会吵起来。
小光球们一出现,那战势更是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
如此几遭下来,这梦境里的火药味儿可浓了,他见着她,不是怒眼直瞪,咆哮不断,就是一副欲求不满状,强吻强抱她就忍了吧,可他还想在孩子们面前上演限制级画面,这不是存心教坏小孩子嘛!
现在还在胎教期呢!
得,这话一提,他又跟她吵,说她既然在胎教,不想教坏孩子,那就该乖乖待在他们的家里做待产孕妇。居然一声招呼也不打,就带着孩子跟着情夫跑掉,让情夫天天摸她肚子做胎教,存心就想让孩子生下来之后,不认亲爹认干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