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怎么会这样儿!
正纠结着,他听到北靖又是一副话中有话的模样,说了些仿佛意有所指的话,心里更不痛快。之前就直觉这两人有内幕,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他叫屠征叔叔更亲近一层。事实上,屠征不打招呼就来,还有北靖做陪,显然这才是真正的推心置腹。
一顿迟到的元宵宴,就在这样古里古怪的气氛里,结束了。
……
除去开头的几段尴尬情景,饭后众人一起在屋里收看卫星电视重播的元旦晚会,倒也一室和乐开怀。
然而,在这期间,卫东侯屡次发现,屠征借着北靖安派的几个佣人,向语环献“殷情”,语环毫不知情,全部照单收下,甚至被他阻止的不适合的,她都说想要试试,似乎还越来越高兴。
电视机里的小品相声惹得懂中文的人们,哈哈大笑,高兴得不得了,坐在其中的小女人也格外开心,仿佛前几日的阴霾也随着大笑一扫而空。
不过,卫东侯的心情却完全相反,变得越来越沉重,脸上的表情也极不自然。
北靖做为旁观者,唇角始终挑着一抹尤有深意的笑。
卫东侯见状,很想将这厮拖到汹屋里,一顿爆打之后,狠狠逼供!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想当然尔,除了开头不太顺畅之外,在接下来的节目里,屠征都非常满意,非常高兴,甚至感觉在外漂泊多年,终于有了一种浓浓的归宿感。这是自从他最心爱的女人离开他之后,他第一次有了这种感觉。
看着人群中,窝在厚厚的毛裘大衣里的那张开怀的笑脸,虽然骨瘦如柴,虽然面目难辨,虽然还没给他一个正眼儿,虽然还有好多父女之间的事儿都没能让他赶上,他已满心感恩,心疼不矣,更加期待未来的日子。
突然,屠征眼神一凝,想到晚上的行动对于女儿和外孙们的意义重大,便想再跟同行的人做一次详细周密的行动计划安排。
同时,语环心中莫名一凛,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屠征这方。
卫东侯一见,心如针扎啊!
屠征看到语环投来的目光,凝重的眼神一撤,换上满满的温柔笑意,怜惜疼爱之色,俊朗的面容看起来,格外地让人安心,仿佛一座庞大的山岳,立于眼前。
不再是压迫人心的气势,变得仿佛像是让人可以随时承地无条件依靠的存在。
语环惊讶于自己奇妙心态的转变,立即转回了眼,脸颊有些烧烧的。
屠征轻笑一声,站了起来,说,“很时间不早了,就不打扰你们小俩口休息了。”
经他这中气十足、充满命令意谓的表态,其他人都不约而同地受影响,纷纷收了声儿,你看我我看你,最终都站了起来,表示了同样的意思。
语环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看着微笑的中年帅叔叔要走,心里微微的就有了些失落。想到自己前后迥异的心态,又奇怪,又无奈。
不速之客和诚邀嘉宾们都要走了,主人家出于礼貌当然要亲自相送。
卫东侯抱着语环,向众人一一道别。
而这方,屠征等人故意拉在了最后,北靖和薇薇安随同。
“丫头,你是个了不起的妈妈。”
屠征过来时,轻轻揉了一下语环戴着帽子的小脑袋,这帽子里故意铺了一层假发,才让她看起来不那么糟糕,事实上从那晚吸了血杀了人之后,她的头发在隔天就掉光了。
这看在屠征眼里,亦是说不出的心疼和急切。
但语环毫不知情,只觉得盖在脑袋上的大手,很温暖,中年帅叔叔的眼神,很温柔。她也感觉得出来,这种温暖,有长辈对晚辈的包容和疼惜,那种温柔,亦是长辈对晚辈的怜爱。
她不禁垂下眼眸,呐呐地说,“屠叔叔,对不起,之前我并不是……”
屠征一笑,“傻丫头,一点儿小事儿瞎想什么,过去就过去了。今晚是你,咳,叔叔这么多年来离家在外吃过的一顿最香最甜最好吃的家乡饭。叔叔很高兴!”
语环被这份爽朗大度感动,忍不住抬起头,大眼眨了眨,说,“只是汤圆罢了,没有什么特别的,以后叔叔有空来,我们再做更地道的家乡菜请您吃?”
屠征心底更激动了几分,点头,连声道,“好好好。我听东子说,你烧菜的手艺一流啊,叔叔一定要来偿偿。这样吧,我在德国还要停留很长段时间。选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
“啊!”
众人齐惊,对于中年帅大叔的积极热情,不得不说,确实有些消化不良。
人走了。
大门被关上。
语环感觉屋外的寒风刮过脸颊,她一点儿也不觉得冷。此时她脖子上围着屠征从自己身上取下的一根又老又旧,但是看得出来是经过长年呵护都不怎么舍得戴的长围巾。
她手上还拿着一大一小,两只毛绒绒的衅鸭。金黄的色泽,看起来十分温暖,红红的小扁嘴儿配上胖嘟嘟的圆脑袋,怎么看怎么可爱逗人儿。
这也是屠征送给她的。
临走时,他带着一脸的思念和微微涩痛的目光,对她说,“这条围巾跟了我二十四年了,它是我这生唯一最爱的女人,我的妻子送给我的。当年我们在一起时,我说我想要一个女儿,如果那时候她已经有了,呵呵,都有语环你这么大了。这衅鸭是当时国内罕见的小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