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鱼的拥抱,热气腾腾的。
一直以来,没什么人抱过桑时西。
不是没人想抱他,是想抱他的人没有机会也不敢抱。
而他想抱的人,不是心甘情愿的给他抱,他也不会主动去抱那个人。
他要的是对方百分之百地爱上他,打开自己。
可惜,他要的太多了,根本得不到。
小看护的头散着玫瑰洗水好闻的味道,她整个身体都洋溢着年轻,活力,快乐,等等这些字眼。
桑时西忽然有一秒钟的窒息,有人掐住他的脖子呼吸不过来的感觉,再下一秒他已经推开她了。
不要对我上下其手。
林羡鱼还没从兴奋中醒过神来咦,大桑,你现在可以推开我了,好棒。
的确是很棒,我终于可以拒绝一个我讨厌的人了。他嘴角噙着冷笑。
林羡鱼叹口气你真没趣,这么高兴的事情你说成这样。不过,等到林羡鱼冷静下来,她正要下楼给桑时西拿早饭,忽然觉得哪里不妥。
她又回到桑时西的面前所以,因为这些我就要白白给你打二十年的工?
你可以拒绝,我也可以让那些人再把谭倩抓走。他语气轻松,寒风就像一把梳子,将桑时西的头吹成了大背头,林羡鱼现什么样的型他都能驾驭,依稀从现在这样能够想象出他坐在办公室里穿着西装梳着油头的样子该有多么威风八面了。
她晃晃脑袋,努力让自己集中精神。
难道我二十年来都不涨工资?一直按照现在的薪资水平是不是不太公平?
你现在的薪资水平已经远远过你同岗位同智能的同事了,就算涨工资也要视你平时的工作而定,你作为我的特别护士还没有一个月,已经请了两天假了,你觉得以你这样的工作态度,可以涨工资么?
我两天不是没用完么?再说之前我夜以继日的连觉都没得睡怎么说?
涨工资看我的心情,你也别太悲观,很可能我会觉得你烦,开除了你,你就可以滚蛋了。桑时西说完,就按动轮椅上的按钮,轮椅便转了身往房间走去。
林羡鱼跟在他的后面你是自己到露台上来的?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这种事情好奇。
不晒太阳了吗?
露台上风大。
哈,桑时西,你开始变的惜命了,是不是觉得你的身体在好转,所以就没那么绝望了?
谁告诉你我之前绝望?谁又告诉你我现在不绝望?他冷笑泛出天际我的营养粉呢,怎么我起床了这么久还没喝到?
哦哦哦,我去拿。
总之,桑时西是个惹不起的存在。
他就算坐着不能动,他言语如此犀利刻薄,林羡鱼也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不论怎样,桑时西算是帮了她的大忙。
下午,林宁就被送进了医院,一整个专家团队负责林宁的手术,在医院里有专人照顾,林羡鱼安顿好了林宁才放心地离开了医院。
第二天,她又去看了父亲。
林可胜的情绪仍然不佳,一脸的生无可恋。
他本来就瘦,这样仰面躺在床上,面部就像骷髅一样。
她真的很好奇,骷髅一样的父亲怎么能把两个壮汉打进了重症监护室。
她坐在父亲的床边开启灌输心灵鸡汤的模式。
爸爸,跟你讲两个好消息。林宁现在已经住进医院开始治疗了,医生说他的腿还有的治,昨天下午进行了术前检查,刚才我来之前医生说检查结果很好,林宁完全具有做手术的条件。给林宁做手术的都是很厉害的骨科专家,他们说林宁站起来的可能性百分之五十,而且以后一定可以生活自理。
躺在床上的林可胜终于睁开眼睛看了林羡鱼一眼小鱼儿,我现在这个状况,你怎么可以来看我的?
我在给一个很厉害的人做特护,他人很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桑时西这个人,说来话长,所以只能暂且用一句话来概括。
她誓,这不是她的心声。
那第二个好消息是什么?
我赔了伤者家属钱,他们说不告你了。
多少钱?
一家二十万。
你怎么能有这么多钱?
爸爸,你别担心,这些钱都是正路来的。
我是问你,哪里来这么多钱?林可胜声音一大就有点喘,林羡鱼急忙去给他拍一拍。
我预支了我的工资,可能未来几年我得给人家打工了,不过不要紧的,我现在吃住都很好,不愁吃穿的。
林可胜虚弱地看着林羡鱼,长久地没讲话,过了好一会才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其实,林羡鱼是不经常看到林可胜哭的。
她有点慌,不知道该怎么安稳林可胜。
她想要给爸爸擦眼泪,林可胜握住了林羡鱼的手小鱼儿,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爸爸很少跟她讲这样的话,她以前每次去看他,林可胜都很少讲话,或者说一些自己不争气,拖累了他们之类的话。
爸爸,照顾弟弟是我应该做的。
你没什么应该不应该的,应该的是我要照顾家庭和你妈妈,但是我都没有做好,你妈妈生病没钱治死了林可胜嚎啕大哭。
林羡鱼也陪着他哭,后来从病房出来后,心理医生跟她说。
宣泄出来也是一件好事情,这么多年他一直不肯正视自己面对现实,现在他肯面对这些了,算是一个好的开端。
林羡鱼抹抹眼泪那我爸爸还会自杀吗?
这个要看他自己了,但是我们会给他定期心理疏导,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