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须多时,南宫娣只觉得浑身发热,穿着单薄的几件衣物,却如大夏天裹着厚重的棉絮,苍白的脸酡红,渐渐的渗出汗水,可南宫娣看到青黑色的汗水吓的浑身一个激灵。
“北辕尘,我的汗水怎么是黑色的?”
“那是排出来的毒素。”北辕尘看着她素白的衣襟上已经晕染着水黑色,湿湿哒哒的黏贴在手臂上,蹙紧了眉头,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
南宫娣皱了皱眉,浑身都有股腥臭味,大约是白紫花起了作用。
“当年在闽城我对君墨幽说过,他若没有能力保护你,我便把你带走。”君墨幽沉吟道,她与君墨幽在一起吃的苦,受的罪他全都看在眼中。“君墨幽不适合你,他眼中有千秋大业,有你,有太多的东西,与千秋大业相比,你的份量稍轻,才会使你陷入危机,若你随我走,我们便隐退山林,闲云野鹤,远离纷争,可好?”
南宫娣心思百转千回,被他的话刺破了她构造的美好,每个女人心中都有一个完美的梦,希望是男人的心尖儿,排在第一顺位,她一直以为是如此。然,有一天,有人说有其他的东西在她在乎的男人心中份量比她中,多少会有不甘,会失落。
她知道君墨幽天下一统的野心,她便和他并肩打江山,成功之后,自己便在他心中占据着无人能动摇的位置,但真的是如此么?
她,有些不确定了!
“生活总是不如人意,既然是我自己选得道路,没有半路放弃的道理,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兴许是峰回路转呢?”南宫娣自信的一笑,她和君墨幽从两个不懂爱,自私的人,懂得如何去爱,懂的体谅对方,懂得沟通,一点一点的转变,都看在眼中,毫不怀疑他对她深入骨髓的感情,即使活着时在他心中江山第一,她第二又如何?
她可没有忘记,过去她不在的三年,君墨幽是如何度日,若当真她的份量敌不过他的千秋大业,他就不会舍得下江山,没有了求生的yù_wàng。
想通了这一点,南宫娣豁然开朗,觉得她之前太不应该了,被北辕尘的一句话,就带入的死胡同里。
北辕尘没料到他的一句话反而提点了南宫娣,解开了她埋藏在心底依旧的心结,顿时有些郁闷了。
果真,墙角不好撬啊!
“管乐与水逸成婚了。”只是她没有在。
心里有写惆怅,她欠水逸太多,这辈子都尝还不了。
老夫人不喜爱她也是常事,毕竟,为了救她,人家孙子都把命搭进去了,身子骨越来越差。
“他们很般配。”北辕尘淡淡的开口,眼底有着笑意,她能看开也是好的,希望他们能过得好。
“水逸活不过三年。”南宫娣锐利的直视北辕尘,他真的不在意管乐?
她乐意见水逸与管乐成婚,那是她知道管乐是个好女子,对水逸会很好,她衷心希望他们小两口能开心的生活,若是能留下孩子那是最好不过,水逸也没有多大遗憾。
再或者,他们是幸运的,找到了灵药,可以救水逸,皆大欢喜……可那终归只是假设…
水逸的身子已经空了,精血几乎耗尽,若是放在现代,骨髓移植,兴许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北辕尘一怔,三年么…
“管乐真心要嫁?”北辕尘希望管乐幸福,可她嫁给寿命不足三年的人,怎有幸福可言?
“婚事是我促成的。”南宫娣淡淡的开口,她心里还是自私了,为了水逸能幸福,牺牲了管乐,管乐再好终究抵不过水逸在她心中的份量。
“若是她不愿,你也促不成。”北辕尘不愿谈及这个话题,想到还有事情未与她谈,提醒道:“乔非秘密来了北苍,他与太后联系,被我们的人拦截了下来,已经动用你的人在路上设伏。”
“嗯,等你替君墨幽解蛊后,便把太后放出来,好生养着。”南宫娣颔首,事情终于要完全落幕了么?
汤药熬好,散热后,君墨幽把南宫娣抱进去泡,南宫娣只觉得有股凉气入体,驱散了体内的热气,随后好似有东西在啃咬着双腿,不痛却也不大舒服。
大约几个时辰后,南宫娣昏昏欲睡的被君墨幽抱出来,擦拭好身子,换好衣物,躺在床上,让北辕尘替她针灸。
拔完针后,南宫娣只觉得有股暖流在双腿流窜,企图挪动双腿,没成想真的动了,尝试着想要站起来,双脚着地,一阵发软,跌坐在床上。
“你的腿几年没有行走,经络不通畅,没有那么快能行走,还要多加锻炼。”北辕尘浅笑的看着鼓着腮帮子的人儿,下意识的伸手要去捏,却感觉背后有一道灼灼目光盯着他的后脑勺,悻悻然的住了手。“日后再做几次针灸便好。”
南宫娣颔首,心里雀跃,原本以为一辈子是个瘫子,没料到好了。
“君墨幽,真好,我的脚好了,好了。”南宫娣激动的朝君墨幽兴奋喊道,眼底闪烁着泪光,见君墨幽高兴的靠近,扑进了君墨幽怀里,喜极而泣:“好了,好了,终于好了,我做梦都想要好,真的好了…”南宫娣有些语无伦次,太多的失败例子,让她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没想到是真的,迎面砸了一块大馅饼下来。
“嗯,好了。”君墨幽深邃的眸子蕴含着光彩,轻柔的顺着南宫娣的背。
看着相拥的二人,北辕尘眸光暗淡,不管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