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话语,远去的凯尔自然已经是听不到了。
佝偻着身子将自己蜷缩在马车上的凯尔打量着这个小镇。
眼前的小镇看起来倒是生机勃勃,家家户户都从烟筒里飘起了袅袅炊烟,这说明这个村镇还算是富裕,起码家家户户都能吃顿包饭。
只是道路上的气味就谈不上多好闻了。
到处都是无人处理的牛粪鸡屎,这倒是这个时代的常态,别说是这种公共卫生就是个人卫生都少有注意的。
光着脚丫的孩子们就在这肮脏泥泞的路上追追打打。
当看到陌生的凯尔和马车后都纷纷驻足,咬着手指头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外来者。
凯尔随意的丢给一个看起来像是孩子王的小家伙问了问这个小镇的旅馆。
小家伙十分市侩的将那个铜板放在耳边弹了弹,似乎是通过声音来辨别这一枚铜板的成色。
这倒是让凯尔不由想起了听到的一个谣言,现如今官方发行的铜板分为两种,一种是通用的铜赛斯,也就是凯尔常用的这种;另一种是过分掺了杂质的铜赛斯,又被当地人称为“小赛斯”,流通在艾利兰卡。
据说一个铜赛斯能换两到三个小赛斯铜板。
确认了自己手中铜币的成色后,那个小混蛋很友好的给凯尔指了旅馆正确的方向。
凯尔之所以知道对的,是因为这个小混蛋很认真的告诉他,如果他是用小赛斯来糊弄他,那他自然会指反方向来糊弄术士。
听完的凯尔顿时一阵失笑,这个时代的孩子啊。
顺着小孩的指引,凯尔很快就找到了下榻的旅店。
一是小镇就这么大,几乎一眼就能从街头看到街尾。
另外就是旅馆很显眼。
倒不是它有多么的富丽堂皇或是标志性建筑。
而是它那刻有床铺和啤酒的木质招牌十分具有特色,足足有一个马车轮子那么大,是凯尔见过的其它招牌的十倍大。
用两根久经风吹日晒的破烂绳子挂在那里,摇摇晃晃的想不注意都难。
凯尔拴好马车,就推门进了旅馆。
凯尔的出现立刻吸引了旅馆里的所有目光。
同样是将整个一层打通当做酒馆的旅馆一层里,此时已经坐满了大半个屋子。
这个时候,除了通常就赖在这里无所事事的懒汉和酒鬼外,也会聚集着一帮刚劳累一天打算喝喝酒玩玩牌,放松放松的男人们。
当凯尔摘下头罩,露出那一头威尔曼标志性的黑色头发后,立刻就有人叫嚣道:“嘿,威尔曼的黑皮猪,这里不欢迎你,滚出去!”
凯尔目光冰冷的瞥了一眼那个没事找事的家伙,那不过是个邋里邋遢且身材瘦弱的老酒鬼,估计是打发无聊多日的时光才没事找事的喊了这么一声。
所以被凯尔仅仅是冰冷的瞥了一眼后立刻老实了起来,坐下来当起了缩头乌龟。
只是在奥斯德兰大陆上,对于一群成天喝酒打牌,没事找事的懒汉们,乐子就是要这么找的。
本来酒馆里还懒洋洋的气氛突然一下活跃了起来,就像是被点燃的爆竹般燃了起来。
各种叫嚣和辱骂声就这么不约而同的响了起来,甚至很多家伙连目标都没看到就这么胡乱骂了起来。
凯尔站在门口,漫不经心的扫视了一眼眼前这群怪吼怪叫的家伙们,然后很自然的用拇指碾了碾套在手指上的黑曜石戒指。
“呼…………”
好像有一股冷风轻轻的吹在了他的后脖颈上,激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嘻嘻嘻……”
酒馆里活跃得近乎狂躁的气氛即将达到顶峰的时候,突然之间,整个房间里就像是被浇了一盆冰冷的凉水般迅速冷却了下来。
靠近凯尔周围的家伙们更是纷纷向后退去,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野兽一般神色惶恐起来。
可茫然四顾却发现不出什么,只觉得眼前这个威尔曼年轻人突然就变得恐怖起来,让人恨不得离得远远地一般。
惟有那么一两个总是比周围人慢上那么一两拍的酒鬼还在干嚎,但叫了几声发现已经无人响应后就立刻又缩了回去紧紧地闭上了嘴巴。
四周好像有一股黑洞般吸收着周围恐惧与光线的术士直接穿过先前还在叫嚣,现在却是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的闲汉酒鬼们,径直走到吧台拍了一枚银萨尔道:“给我一间你们这里最好的房间,还有三人份的晚餐,要有肉。”
吧台后是一个体态丰满的大婶,她垂着眼皮不敢看向这个让她心生莫名恐惧的客人,低声快速的道:“10个铜赛斯,只要再加10个铜赛斯就包含明早早餐,牛奶和苹果派。”
“成交!”
凯尔屈指一弹,又是一枚银币准确无误的落在了那先前一枚之上道,“给我准备好热水和洗浴用品,你的客人需要洗个热水澡。”
女主人递给他一个钥匙道:“上楼后左手最里面的那间就是你们的。”
凯尔点了点头,然后漫不经心的捏了捏套在指头上那寄宿着女幽灵的黑曜石戒指,拿起钥匙就又走了出去,打算先把老猎魔人和小姑娘安顿好。
至于医师?
除了那些思想开化,或是知名的大城市外,像这种小村镇根本不用指望。
在这里,与其说医师倒不如说是草药师,都是离群居所的古怪家伙们。
甚至可能这里的居民们连“医师”这个在奥斯德兰大陆通用语中属于专用词汇连听都没听过。
回到马车上,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