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飞清心仔细探查许久后松手,慕容老爷子见她面沉若水,隐隐带了不悦,心间越发没底,一双眸子不停闪动,想问又不敢,模样有趣。
楚灵儿好奇的看向自家娘亲,眸中满含询问,飞清心看着她古灵精怪的小模样,怜惜的在她面上“吧唧”的亲了一记,示意她自己切脉。
楚灵儿伸处纤纤玉指搭在慕容老爷子手腕间,慕容老爷子顿觉一道目光锁向自己,内含森森恶意,不禁打了个寒颤,身子往后缩了缩。
楚灵儿噙满笑意的眸子看了云风一眼,面上笑出了两只小小的梨涡,她医术不精,只查看了少倾就又端着黑黢黢的眼瞳望向飞清心,求知欲旺盛。
飞清心看着她跟小时候如出一辙的童真模样,跟幼时一般的惫懒,在她头上轻轻敲了一记,没好气道:“不会还不学,我脸上有答案?”
云风浓眉顿蹙,不悦的盯向飞清心,惹得飞清心拿眼看他:“管了试试?”
云风不敢管,却敢将楚灵儿护住,因此楚灵儿很快被云风藏去了身后,飞清心懒得跟两人墨迹,面无表情的对慕容老爷子道:“气血亏空严重,已经伤到根本,若不是几颗提神丹补了些许元气,最多能再撑三日便得去九狱报道。”
所谓九狱,自然是鬼道地狱,人死道消的魂归之处,六六一才取了秘盒进屋,闻言大惊:“清心姑娘可能医治?”
飞清心斜睨他一眼,眸光被他怀里所抱的古盒吸引过去,六六一见慕容老爷子点头,连忙将盒子恭敬的奉上,飞清心接过后就扔给了楚灵儿,这才满意的接道:“气血亏空没什么难治的,若只是这问题倒费不了多少工夫,难就难在如今体质极虚,要将所中的毒拔出,怕是还要等上几日。”她秀眉微挑,显出几分不悦,显然是为不能一次将病治好而郁闷。
六六一却是惊讶:“中毒?老爷怎会中了毒?”
飞清心瞪他:“你问我,我问谁?”
慕容老爷子也很意外,但他经历生死徘徊,比六六一多少淡定些,沉吟着询道:“敢问清心姑娘,老儿所中何毒?”
“严格算起来,这东西倒不算毒药,不过是食物相克产生的轻微毒性,长年累月下来才形成了慢性毒药侵蚀心肺,导致体力衰竭。”飞清心据实以告,她意味深长的看了慕容老爷子一眼,随手奉上线索:“要达到如今的地步少算也得五十年,且其中不能间断,能做到如此的人该是不多。”
六六一心下微凝,转头去看慕容老爷子,慕容老爷子恰好也抬头看他,两人默契的对视半晌候显然心中有了答案,脸上均显出愤慨来。
楚灵儿看着慕容老爷子跟六六一,觉出两人间的气氛颇为古怪,似乎过于默契,也过于亲密了些,这样的感觉她觉得熟悉,却是一时想不明白,还未等她想透,云风俊颜就在眼前放大,她不解望他,云风见她眼神迷茫,不禁一乐。
云风极少展颜而笑,一笑起来却若雪层消融,万物复苏,似乎整间屋子都充满了勃勃生机,楚灵儿一时看痴了,哪还记得思索两个老人间的关系?
这模样云阳跟云朗见过多次,早就免疫,他们对视一眼,眸中有着笑意,慕容老爷子虽然垂垂老矣,却不难看出年轻时候的风韵,定是个身具书生气质,白净俊朗的翩翩公子,关若海在江湖中叱咤风云多年,怎会甘心做个普通修为的侍卫?这其中自然有内幕,如今看来怕是基/情满满,各取所需,慕容三公子的爱好乃是得了遗传。
见云风含情脉脉的看着楚灵儿,飞清心瞥了云风一眼,莞尔的笑道:“别光顾着看小姑娘,过来帮着将经脉疏通。”
云风点头,起身按吩咐帮着飞清心治病,楚鸿轩在一边不满的瞪他,这小子敢抢他的活?
慕容老爷子见飞清心愿意出手,知道自己这条命算是保住了,大大的松了口气,有了关注他事的心情,面露疑惑的看着各人表现,对这家子的关系看不明白,见云风对飞清心若生母般尊敬,不禁更是羡慕,若他的几个儿子也能如此孝顺,他又哪会殚精竭虑,沦落到如今需要保命的下场?想着儿子,看来有人要按耐不住了,不,是已经对他下手了,他眸中有精光闪动,暗含凌厉。
飞清心的治疗过程很顺利,无非是疏通经脉后用灵药浇灌,虽然看似简单,实则门道诸多,不说云风疏通经脉的手法就需飞清心不停指点,出差错不得,就说疏通经脉后需用金针抑制穴位,这手法当今的亿重天除了她本人,绝没第二个人会。
这病许多人瞧过却无能无力,偏偏飞清心看过后就有把握,自然有她的门道在里面。
虽然治疗所花的时间不多,然而效果显著,慕容老爷子只觉精力充沛,精神抖擞,似回到了三十年前的状态,喜得他连连对着飞清心道谢。
飞清心却是懒洋洋的看他一眼:“不过三十年阳寿而已,我还以为要痊愈,少不得需费些功夫,如此倒是省事。”她将金针一收,淡淡的吩咐一句:“好好养着,过几日再给你拔毒。”就要转身离去。
慕容老爷子上前一步将她拦住,激动问道:“清心姑娘可是有法子将我这身子彻底治好?”这诱惑太大,大得他顾不上礼貌的出手阻拦。
飞清心却也不恼,只含笑道:“我这辈子就一个女儿,当娘的也没什么给她做嫁妆,难免心存愧疚,若老爷子能替我完成这个心愿,或许我便费费神也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