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鹏遮天蔽日,苍凉浩远的悲鸣一声声穿透人心,浮在半空中的人影、飞舟、仙云都显得无比渺小。
“你该怎么封印它?”
“吾辈自有办法,你速速离去。”
“你会成功吗?”
“自然。”
仙云上,阿罗在死去的瞬间就被南风复活,但是在那一瞬,他看到了一些不可思议的,让他无法遗忘的场景。
——满目疮痍的城池,飘飘扬扬的白雪,以及苍茫天地间,唯一的鲲鹏。
那是预知到的未来吗?还是过去?
阿罗不明白,他将这个疑问深埋在心里,没有询问南风。
他的直觉告诉他,南风不可信。
但南风对他的警惕一点也没放心上,反而很轻松的说,“少帝阁下,您很快将看到这人间的百绝之景之一,梨城雪。”
“那是什么?”东歌忐忑的问,她还不敢袭击南风,一来是因为她和阿罗还在他的仙云上,二是因为他掌控着阿罗的生命。
南风叹了口气,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少帝,“少帝阁下,吾辈会感激您的牺牲,您将有幸绘入这流云百书之中,随云渊境永垂不朽。”
“你这是什么意思?!”话音刚落,阿罗就捂嘴,将突然涌上来的毒血压下去,却发现根本没用,苍白皮肤下的血管暴起,仿佛要炸裂一样。
东歌被这一变故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的扶住他,惊恐的说,“阿罗,你吐了好多血……我该怎么办?”
“东歌姑娘,长思大人给你的玉简,能压制住他身体对他灵魂的排斥。”
“什么意思?”纵使不懂,东歌还是取下前辈给她的玉简,打算挂到阿罗脖子上。
然而阿罗偏过头,表现出抗拒之意,因为他知道这都是南风的阴谋,目标就是这枚青金色的玉简。
这枚玉简没有什么特殊功效,他吐血是因为南风的控制,骗过了东歌。
可恨他现在无法开口,只能看着东歌被骗。
该怎么办啊?
就在他内心呐喊的时候,东歌已经将玉简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明智的选择,东歌姑娘。”南风微微一笑,忽然面色一冷,道,“你已经失去作用了,东歌姑娘,你是愿意自裁后留个全尸,还是要吾辈将你推下去后尸骨无存?”
“什么?”“……!和阿罗都震惊了。
“对吾辈没有利用价值的存在,没必要来碍眼。”说着,南风一拂袖,直接一股灵力,将东歌从仙云上推了下去。
“孤要杀了你!”阿罗奋起一博,拔出之前从东歌那里得来的,藏在怀里的匕首刺向他。
南风怜悯的看着他,微微摇头,“天真。”
可不就是天真吗?
人类永远都这么天真,总是不知道真正交换的代价是什么,糊里糊涂的就用来生换今生。
“知道吗?少帝,云渊境有规定,再没有受到攻击的情况下,不允许境灵伤害一国之君。可如果境灵被国君攻击后,可以先斩后奏。”
“十五年来,吾辈为了能看到梨城之雪,可是一直在等待您的到来呢。”
“吾辈想,您应该听您的母后提起过鲲鹏扶摇而上九万里,但当鲲转变为鹏之时,它那庞大的灵力将四散开来,化做纷飞的雪。”
“那将是不可多得的绝景!”
“为了见到那样的景色,吾辈愿意倾其所有。”
后面的话,阿罗就没听到了,他已经晕了过去,记忆的最后,是东歌被推下云端的一幕。
长思和大师兄一行人汇合后,便朝着郦城的方向飞去,至于阿罗,在这鲲鹏面前,已经不重要了。
“感觉有些对不起那孩子……”望着那断裂重构的山脉,大师兄幽幽叹气。
“泰元楼已经派出所有驻守弟子前往救援,若有那孩子的情况,将立即告知您。”
大师兄点头,“有劳了,夜雨阁下。”
“这是在下的荣幸。”
“春阳阁下如何了?”
“阿离在照顾他,在下与他心灵相通,他并无大碍。”
“那就好。”
夜雨犹豫了一下,道,“有件事情,在下不知该不该问?”
大师兄惊讶,点头,“请说。”
“事关长思阁下,能否请长思阁下听在下一言?”
正在关注鲲鹏的长思侧过身,冷声道,“何事?”
“长思阁下,您被老祖冠以百里之姓,就是百里世家之子,但族中无人与您同辈,所以在下希望到达算天台后,能斗胆称呼阁下为长思师姐。”
“只是为这个啊……”大师兄一脸无趣,感叹了一句,就对看向他的长思道,“答应吧。”
长思点头,“好。”
夜雨笑了一下,很轻松的样子,“多谢少宗主,长思阁下体谅,在下定会尽全族之力来招待二位。”
大师兄摆手,“打住,不用那么麻烦,我们此行去算天台是带着任务的,吃喝玩乐与我们无关。”
“是,在下记下了。”
与此同时,鲲鹏之上。
神谕者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
昆仑镜将她直接传送到这里,说明是违背了一开始设定好的剧情。
长思没有与悬木之眼结契,是她故意安排的,但鲲鹏出世可就与她无关了。
能掌握这种情报的存在,这世间,只有同为云渊境之灵的境灵。
也只有那个家伙。
——南风。
云渊境之灵大多没有性别之分,他们自诞生后就开始轮回转世,只有极少数不用轮回转世,便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