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明恍然大悟。
“哦!是这样?”
陈小伍接着解释道:“政治是战争的语言,战争是政治的手段。这场比赛看起来荒唐,参赛者中少不了八国联军的士兵和军官。看看参赛者都有谁吧……你好好看看,这些在酒吧里买醉的男男女女,看看他们有多么疯狂。”
阿明跟着陈小伍的手指头看去。
屠猪酒吧的各个角落坐着舞女和年轻人。
他们大多是农场里的放牛娃,会骑马。
有不少的边防将官和士兵躲在阴暗的,灯光照不到的地方,怀里抱着女人,生怕被人认出来。
阿明仔细去听,仔细去看。
他听见。
“咱们组个队?怎么样?要是拿下这笔钱,以后就不用种田啦,我还能多买两个媳妇儿!”
——这是农民。
“快快!快!行动起来!现在消息没传开,咱们跑去南方几个大城市,把这些告示都撕了,偷偷的,躲起来搞!到时候就我们一个乡的人分钱!多好呀!有行动力的都和我来!要是消息传出去了!我们得多出三千多个对手呐!”
——这是妄图把比赛变成垄断生意的天真参赛者。
“我能给你找来南疆最棒的小红马!别看它矮,论耐力,它绝对是整个森莱斯最棒的马匹,别说三百公里,一万公里它都能跑完!相信我!相信我的团队!我们只缺一个厉害的骑手!”
——这是出钱雇佣骑手的土财主。
“嘿!兄弟们,整个中军二营就选了咱们六个人去比赛,我知道你们都是枪骑兵中精锐里的精锐,拿到钱了!咱们就再也不用当兵了!不用吃枪子,不用挨冻,不用受士官长欺负!你们说对不对?”
——这是对未来抱有幻想的士兵。
“我拿到了芙蓉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这次我也要参赛!就算拿不到奖金!我也顺路呀!”
——这是刚考上王立大学的留学生。
“亲爱的,我只要你活着回来……真的,我只想你健健康康的,活着回来就好。”
——这是妓女。
“不,我要带着钱回来,我不想再染发了,我不要再过这种生活。就算在比赛里给主子当狗,帮主子咬死对手,送主子到终点也好,我能分到一大笔钱,我死了也要让你变成贵族,我不会让这些畜生碰你的身体。”
——这是妓女的姘头,一个奴隶,染了一头红发。
“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没有骗我?就算你死了!也会把钱寄回来?”
——这是一位精明的妓女。
“没错,我就算死了,也会把钱寄给你。当然了,这得看贵族老爷的心情,你知道的,各种各样的意外都会发生,你相信我,就这一会,先帮我把酒钱付了吧。”
——这是一个鸡贼的奴隶。
还有更多的,更多的交谈声。
分中文和英语,不同语种,不同肤色。
只为了一个目标,一个疯狂的承诺。
阿明先生很喜欢这种承诺,他喜欢这样的故事,毕竟他长着一副孩童的脸,心也像个孩子那样单纯。
“哎!陈先生,你看看!你听听呀!他们干劲十足!突然有了理想呀!”
陈小伍捂着脸。
“如果我身边都是你这样的呆瓜,我的头发也该白了。”
阿明天真地问:“这不好吗?如果我还是奴隶,巴不得这种比赛一年来一次!”
陈小伍解释道:“联合军的士兵不会在冬季踏进北国列侬的领土,有米特兰收复失地反击战时惨痛的历史教训,在冬季进攻这种行为无异于找死。但是宣战通告都发出去了,他们不可能没有备战工程和短兵相接的试探动作。
当这群官兵和平民混编的队伍踏进月牙关的隘口,为了争夺这一千块金子,肯定都带了枪,其中还混进不少异国间谍,企图进入列侬腹地,进入军队。
当这群参赛者用比赛的名义,暴露在月牙关驻军的大炮炮口之下,你觉得会发生什么?如果你是一个列侬士官,你会怎么向将军做报告?如果你是一个列侬的边防将领,你要做什么?”
阿明这才回过神来,变得结结巴巴。
“这是……这是……”
陈小伍嬉皮笑脸,从嘴里蹦出来的词,却是杀人诛心。
“列侬的边防面对的,是兵不兵民不民的带枪骑士,从规模来看,这场比赛的参赛者和幕后团队最少有两千多人。
放人入关吗?
要是放了人,将军的脑袋保得住吗?
要是不放人,这场比赛中的参赛者会放弃眼前唾手可得的金子吗?
要是死了人,列侬身上有关邪恶帝国的罪证,又多了好几条。
这种阻碍国际体育马术运动的行为,影响了国家之间的外交来往。叫闭关锁国的落后国家。
要是出了人命,一顶滥杀平民的邪恶大帽子先扣上。
你也说了,奴隶最希望参加这种比赛,身上没钱的人才会想着一夜暴富。当一个奴隶带着他的马儿,走了狗屎运,跑了三百多公里,跑来到寒风凛冽的月牙关外,正准备拿走下半生取之不尽的财富,从一贫如洗的悲惨生涯中摇身一变,变成大富大贵的权贵。
可是列侬的边防部队却打死了他!
要是他运气够好,活了下来,那就更麻烦了。
他会怎么做?是举枪朝列侬国防军开火?
身后是赶来抢夺奖金的同伴,要不要开火打爆这个幸运儿的脑袋?
这个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