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宁侯府。
高大宽阔的门楼,簇新的朱漆大门,门两旁威风的石狮子。
无一不彰显着高门大户的雍容。
“来了,来了,四爷回来的,快去回禀老太君和侯爷。”
奴才欢喜的奔走着,声音高亢的都尖细起来。一群人围着林崇渊争相讨好,对于一旁的金九音,他们惊艳是惊艳,却没有一人上前。
可见都是知道她的。
林崇渊的心情很好,解下腰间的钱袋都散了出去。奴才们更加高兴了,围着他奉承的话儿简直不要钱。
金九音眉梢扬了扬,继而垂下眸子,一副被侯府富贵震到的样子。
林崇渊倒也没忘了金九音,对着这些奴才笑骂,“眼瞎了吗?还不快过来给------”这个侄女在府里应该排行第几?林崇渊哪知道这个?“这是侯爷亲女音小姐,你们都过来见礼。”
场面霎时静默了两秒,众人隐晦的对望一眼,有那机灵的就反应过来,纷纷给金九音行礼,“见过音小姐。”
连句奴才都不自称,可见根本就不把这位音小姐放在眼里了。
也是,侯爷这一房有五位小姐,光是嫡出的就两位,谁还瞧得上这位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出来的?
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不得宠爱,没有靠山,最后还不是被送进哪位权贵的府里?
观这位音小姐的年纪也差不多了,在府里也呆不了多久,他们犯不着冒着得罪侯夫人的风险上赶着巴结。
他们不走心,金九音更不走心,大白眼翻着,理都不理。
奴才们面上不显,暗处却直撇嘴。
林崇渊想着侄女的脾气,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脸上的笑容淡了,“都围这干什么?没事做了?”
他虽不喜奴才的看碟下菜,却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侯府当家做主的人不是他,若是他管得多了,二哥许是不会说什么,但二嫂就不一定了。
林崇渊正准备带金九音进府,就见二管家匆匆跑过来,“四爷,侯爷正在书房等着您呢。”
本想先去给母亲磕头的林崇渊犹豫了一下,二管家见状,忙又补充了一句,“奴才瞧着侯爷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林崇渊顿时就改变了主意,“我这就过去。”看了身旁的侄女一眼,对二管家道“你领着音小姐去见老太君等长辈。”
又叮嘱金九音,“你先过去见见各位长辈,不要怕,祖母人很好的,等你安置好了我再过去看你。”
二管家也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会把音小姐交到老太君的手里。
林崇渊拐去了外书房,金九音跟着二管家往里走。
庆宁侯府真不愧是皇子外家,所经之处雕梁画栋,亭台轩榭,花园小桥,无一不精致。
金九音漫不经心的浏览着,她知道引路的二管家看似恭敬,其实在暗中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金九音嗤之以鼻,长眼干吗的?是为了看东西的。她才不眼观鼻鼻观心呢,那能体现个什么教养?
再说了,看清楚了环境和路线,搞点事情也方便不是?
你瞧不起我,我还瞧不起你呢。
走了约莫一刻钟才拐进后宅,二管家对守门的婆子道“外头的音小姐到了,来拜见老太君,你把人领进去吧。”
于是又换了个人带路,七拐八拐的来到一座院落前,婆子道“音小姐稍候,老奴进去禀报。”
这一去就是两刻钟,也没见人再出来。
金九音冷笑,对沉鱼和桃花道“看来人家不欢迎咱们,咱们得有点自知之明。走吧,回去。”
转身就往回走,幸亏她刚才记了路线,看吧,现在不就用上了吗?
附近的不少奴才都懵了,之前她们见金九音等在外头,半天也不见里头传唤,心知肚明这是老太君要给这位新来的小姐一个下马威,还暗自同情呢。
现在这位新小姐转身就走,几个意思呀?
啧啧,气性好大呀!
有人惊讶,有人飞奔去禀报,还有人暗戳戳的等着看好戏。
侯夫人江氏听了底下奴才的禀报,“走了?”一脸的震惊,随即忧心忡忡,“还不快把人追回来?这孩子,性子怎么这么急躁!”
心里却暗暗高兴。
她和侯爷夫妻二十载,居然都不知他在外头还有个私生女,他还要大张旗鼓把人接回来认祖归宗,这不是打她的脸吗?虽说是为了颖姐儿,但也不是非她不可,不是还有三个庶出的丫头吗?
人接回来了,却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她心里能不畅快吗?
庆宁侯老太君脸色很不好看,“追什么追,不懂规矩的东西,让她走,滚得远远的,别脏了我侯府的地。”
见她动气,等着瞧热闹的大夫人和三夫人交换个眼神,纷纷出言安慰,“母亲息怒,不过是个晚辈,不懂事教教就是了,二嫂贤惠,出了名的会调教人,肯定能把新侄女调教好的。是吧,二嫂?”
这是三夫人,三爷是老太君的亲子,所以她眼药上得理直气壮。
大夫人是庶出媳妇,就没这个底气,就算上眼药也是隐晦着来,可不敢当着侯夫人的面就明火执仗。
江氏被问到脸上,心中暗恨,却不能表露出来,“瞧弟妹说的,论起会调教人谁比得上弟妹?府里的丫头哪个有你房里的龄姐儿听话懂事?”
林淑龄是三房的庶女,性子出了名的懦弱。江氏说她听话懂事,实则是暗讽三夫人苛待庶出。
三夫人气恼,反唇相讥,“那也比不上二嫂房里的棋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