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泽慧忙答应着,送刘少奢和沐霖出门至廊檐下,又请二人稍等,然后急匆匆去了一趟偏殿,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荷包。
“沐大人,这是太后娘娘赏您的。”泽慧双手把荷包送到沐霖面前。
沐霖忙向殿内躬身谢恩,然后接了荷包跟刘少奢离去。
二人出了后宫之后,刘少奢方笑问:“嗳,泽慧给你的荷包里是什么?见面分一半啊!”
沐霖把荷包递给刘少奢,说:“我猜是银票。你自己打开看。”
刘少奢接了荷包打开一看,果然是一张百两的银票,于是叹道:“哎呦喂!这可真是……”
“还要分不?”沐霖笑问。
“本公子开玩笑呢你都看不出来?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无趣了。”刘少奢把银票塞回去,把荷包拍在沐霖的手里,又说:“你自己先回去吧,我得去延福宫应付一番。晚上等我回去咱们俩再好好地喝两杯。”
“罢了,我家里人来京了,今晚就不去府上叨扰了。”
沐霖拍了一下脑门,笑道:“对对对,这事儿你说过。是我事多给忘了。行,那过了年咱们找个时间一起喝酒。”
延福宫的宫宴至亥时方才结束,赵祯回乾元殿的时候忘忧正一个人伏在桌案上打瞌睡呢。
暖暖的灯光给她罩上一层淡淡的金色,散下来的一缕碎发贴在脸颊上,灯影里的五官有些模糊,却无比的安宁。
赵祯坐在她的身边不说话,只安静的看着她出神。
宋嬷嬷端着一盏醒酒汤进来,悄声劝道:“陛下,时候不早了,把她叫起来去床上睡吧。”
“唔……”忘忧睁开眼睛看见赵祯,忙迷迷糊糊地问:“陛下回来了?”
赵祯伸手把她腮边的碎发拨到耳后,叹道:“你怎么又坐着睡?不是说过了,困了就去床上睡吗?”
“总要等陛下回来呀。”忘忧打了个哈欠,又说:“床已经铺好了,汤婆子暖着被子呢,我看看好了没。”
赵祯朝宋嬷嬷摆摆手让她下去,然后自己喝了醒酒汤,又漱口后进了寝殿。
忘忧上前来把赵祯身上的外袍褪下搭在衣架上,赵祯自行上了榻,又掀开帐幔说:“今儿沐霖去宁寿宫了。”
“啊?”忘忧吓了一跳,瞌睡都醒了。
“少奢叫着他去给太后诊脉了。”赵祯趴在枕上说。
“是陛下安排的?”忘忧忙从凑过来问。
“少奢悄悄带着人去的,他没跟朕说,似乎也没想瞒着朕。”
忘忧这才放了心,说:“如此看来,就仅仅是诊脉吧。”
“或许吧,但朕听说,太后跟他提及了林宥澄一家的惨案。”
“什么?!”忘忧的心又被揪了起来。
“来。”赵祯说着,往里面挪了挪。
忘忧顾不得许多,脱了鞋子挤上龙榻,着急地问:“后来呢?”
赵祯掀开被子搭在她的身上,说:“后来太后赏了沐霖百两银子,让少奢送他出宫去了。”
“那就好。”忘忧一听这话就知道没事了,于是推开身上的棉被便要下榻。
“不许走。”赵祯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
忘忧低声喊了一声:“陛下!男女有别啊!”
“天这么冷,你折腾个什么劲儿?一共就这么一点热乎气儿都让你抖搂干净了!什么男女有别?朕……朕才十五岁!”赵祯说着,裹好被子转身背对着忘忧。
“行了,陛下睡吧。”忘忧不再多说也不再乱动,而是伸手把被子裹好,安静的躺在赵祯的背后。
等着赵祯睡熟了,忘忧才悄悄地起身,回自己的小榻上去睡下。
*
年年过年,就是忙年前那一阵子。
过了大年初一就闲下来了。
外面王公大臣之间互相请年酒摆年宴,皇宫大内里面却是闲得很。
初二这日是大晴天,中午的时候,太阳照进屋里来,加上炭盆一烘,暖洋洋的让人昏昏欲睡。
赵祯又抱着一本棋谱跟残局较劲儿,忘忧找了一本闲书,拉了一块熊皮褥子铺到门口的阳光下,直接趴上去看书。书没看几页,人便睡着了。赵祯想要喝茶,转身看见忘忧趴在门口睡得口水都流下来了,便叹了口气,起身拿了一件斗篷过去盖在她的身上。
宋嬷嬷从外面进来,看见睡在地上的忘忧,无奈的笑问:“哟,怎么睡在这儿了?”
赵祯喝了一口茶方悄声说:“晒着太阳睡着的,就让她睡吧。”
“世子来了,说有事儿跟陛下说呢。”宋嬷嬷小声说。
“去书房说吧。把这炭盆的火拨得旺一些,别让她受凉了。”赵祯说着,放下茶盏放轻脚步绕过忘忧出去。
忘忧一直睡着,直到感觉鼻子痒痒的,终于不耐烦地睁开眼睛在鼻子上使劲揉了一把。
“哈哈……终于醒了!睡得可够香的!你多少天没睡觉了?”沈熹年笑道。
“你怎么在这儿?”忘忧骂起来,一把夺过沈熹年手里的鸡毛掸子,皱眉骂了一句:“大过年的能不能别这么讨厌?”
沈熹年把手里的一个大红色的荷包摇了摇,笑道:“怎么就讨厌了?我今儿是专门来拜年的。”
“扰人清梦还不算讨厌?”忘忧一把抢过那只荷包,才满意地起身把斗篷理了理送去衣架上挂好,转身发现赵祯不在,又问:“陛下不在,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沈熹年跟过来,说:“陛下在书房跟贤王世子说话呢,宋嬷嬷让我现在这里等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