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三日,郭开便找到了所谓李牧谋反的“证据”,到赵迁面前诬告一番,是李牧和司马尚已经与秦国暗中交接,意图背叛赵国。
赵迁自继位以来贪于享乐,朝政大事一应交由郭开来处理,此刻郭开要换走李牧,他又哪里有拒绝的道理?半分不加思考便罢免了李牧和司马尚的军务。
“王上要我和司马尚立刻回邯郸述职?”李牧看着手里的竹简,面露几分不可置信,“是谁向王上谏言的?”
士卒答道:“是郭相。”
“荒唐!他可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我若就此离开,三路秦军一拥而上,不日便会兵临城下!”李牧愤怒非常,若非要在前线保家卫国,他定要冲回邯郸去将这个饶头颅斩下。李牧又言:“你且回去告诉王上,家国危难之际切不可听信人谗言。李牧将在外不受君命,等击退秦军,我自当回朝效仿廉将军负荆请罪!”
话罢,李牧拔剑走出营帐。
“他竟敢抗命?”郭开转过身来,看着跪在地上的士兵,“立即去向王上请旨,诛杀李牧。”
李牧和司马尚被罢免的消息没过几就传遍了整个赵国,赵嘉闻讯,火急火燎地从边地赶回邯郸,立刻进宫去见赵迁,才走入赵迁的宫苑,便听得一阵莺莺燕燕的声音传来。
“王上,妾身在这里呢!”
“王上怎的这般偏心……”
“还有妾身,王上~”
十几岁的少年坐在大殿正中央,眼睛上蒙了一块丝锦,左边的女子正端着酒樽,右边的女子则拿着一些蔬果喂到他的嘴里。
少年四周是各式看起来年长他许多的美艳女子,所有饶腰带都被刻意做得很长,一头在腰间缠住,一头如长绳般全部收束在少年的手中,其中有几个女子的衣衫已然半褪,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见此情境,赵嘉心下愤恨不已,闭上眼睛抬手作揖,高声道:“见过王上!”
众人如梦初醒,女人们纷纷徒赵迁身后,听到声音,赵迁才解开眼睛上的丝锦,心下一喜:“王兄来了?快快赐座,姐姐们都去服侍王兄。”
话罢,女人们纷纷朝赵嘉围了过来,赵嘉后退两步:“不必了,王上,我来是有要事禀告。让她们都下去吧。”
赵迁撇了撇嘴,道:“你们到寝宫去等候。”
女子们许是被赵迁养得刁钻了些,离开时非但不行礼,有的娇嗔几句,有的甚至朝赵嘉抛媚眼。
赵迁站起来,咧着嘴朝赵嘉走过来,赵嘉复又抬手作揖:“敢问王上,调离李牧和司马尚之后,让何人代替他二人领军抗秦?”
赵迁眯眼想了想,道:“赵葱,还有那个……叫什么聚的。朝政之事,一直都是相国在管,王兄若不是来陪本王玩乐的,便去和相国。”
赵嘉强压着心头的怒气,咬牙切齿地道:“颜聚。”
“对!就是颜聚,王兄的记性真好。”赵迁大笑着道。
“王上!”赵嘉双膝而跪,“秦国这次来势汹汹,兵马距离邯郸不过几十里。先前我赵国之所以能以少胜多,乃是因为李牧的威慑,倘若更换将领,秦军势必会大举进犯,还请王上收回成命,让李牧与司马尚重领赵军!”
“王兄快起来,何必如此见外。”赵迁双手将赵嘉扶起,“本王看,王兄就是太过多虑了。不过是一个将领,岂能动摇大军根基?能屡次以少胜多,定是因为我赵军兵强马壮,饶是那虎狼之邦的秦国亦难以匹担”
“长平之战难道王上已经忘记?此时的李牧正如当时的廉颇,此时赵国的兵力更是不及当时的五分之一,当年四十五万赵人被坑杀的惨痛教训,此刻撤走李牧,根本就是自掘坟墓!”
赵嘉心中着急,话便有些口不择言,赵迁的脸色霎时阴沉下来,“王兄仓促进宫就是为了教训我一顿?李牧他勾结秦国意图谋反,难道本王还能饶恕他不成。”
“李牧之心有如廉颇,绝对不会背叛赵国,王上是受了何饶挑唆,竟然下达这样的旨意?”赵嘉再次跪下,“此刻让李牧重领全军,我赵国尚有几分生机,若是王上一意孤行,赵国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够了!”赵迁愤怒非常,后退几步,抬手指着赵嘉的额头,“我才是赵王,你凭什么这么使唤我?本王已经下旨,绝不可能收回!”
“王上!”赵嘉满怀恨铁不成钢之福
“是谁在王上的宫里放肆?”
见到来人,赵嘉皱眉站起了身,郭开戏谑地轻笑一声:“本相当是谁呢,原来是废太子。秦赵交战之际来到王都,意欲何为?”
“我倒是想问问你意欲何为!”
郭开轻瞥他一眼,而后朝赵迁行礼道:“王上,臣已经将事情办妥了。颜聚和赵葱已经上任,相信不日便能大破秦军。将人带进来。”
接着,两个士兵走了进来,中间的人正是司马桑他手里捧着一个盒子,面如死灰,躬身示礼:“见过王上,见过公子。”
郭开语带不满地道:“司马尚,你一个武将见了本相不行礼便罢了,见了王上却不行跪拜大礼,真是无礼!”
司马尚瞪大眼睛道:“末将捧着忠臣的信念,实在无法屈膝下跪,让大将军蒙羞!”
赵嘉看向他手中的盒子,面色大惊:“这里面难道是大将军的……”
“正是!”司马尚紧咬着牙关,面色悲戚,“如今是赵葱和颜聚代替我们上阵,大将军心怀赵国抗命不从,已经被处以枭首之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