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咸阳城内的一处客栈之内。
“公主,你怎么又跑出来了!”话玫急匆匆地跟上刚从客栈内溜出来的魏子玉。
“我不要嫁给那个恐怖的秦王,我过多少次,我已有心慕之人了,父王这样不通情理便罢了,连龙阳叔父也铁了心要将我送来这里……”魏子玉一边哭着一边推开话玫,霎时几个随行而来的侍卫便齐齐挡在她的面前,断了她逃离的去路。
“事情已成定局,公主切莫再逃了,这一路以来,公主你已反抗过无数次,不要哭伤了自己的身子啊!”话玫看到魏子玉哭成个泪人,好歹怎么都劝不动,心疼不已。
“子玉。”
熟悉清朗的男声从身后传来,魏子玉转过身去,低下头低低唤道:“龙阳叔父。”
来饶相貌十分出挑,骨子里有女子的柔美,看起来不过三十上下的年纪,但其真实年龄已经超过了外表的年龄。龙阳君走过了过来,似是安抚似是责怪地道:“普之下,其身份能配得上你的,只有六国国君。而六国的君王之中,除了秦王,最年轻的一人已可以做你的父亲。秦王刚行冠礼,扫平叛乱英武不凡,且并未立后,你刚行笄礼不久,秦王自然是你的良配。”
“可是叔父明知我已有倾慕之人,为何还……”
龙阳君俯视着她,眉眼一瞥,“那子玉告诉叔父,你倾慕之人姓甚名谁?”
“他……”魏子玉突然沉默下来。
三年了,自从在赵国见过他两次,又与他过几句话,从那之后,他的身影一直在她脑海里盘旋,始终无法消散忘却。她不知他的名字,也不知他是哪国人,更不知道他为什么愿意冒着被杀头的风险去帮那个芈夫人。
等等……芈夫人?或许进入咸阳宫找到芈夫人,她便可以知晓他的下落!
这样想着,魏子玉刹那坚定几分,擦干眼角的泪痕,抬着头对龙阳君道:“我想明白了,横竖那人已经找不回来,我不会再逃了。”
“你想明白便好,不要再同叔父耍什么花样。”龙阳君的语气放柔了几分,而后看向身后的侍女随从,“你们快去收拾东西,准备入咸阳宫。”
片刻之后,咸阳宫,章台殿。
“诸位使者一路奔波实在辛苦,请先歇息片刻,再过不久便会召开筵席。”章台殿的中央站着的人正是御史大夫冯劫。虽然这等宴请使节的事不归他管理,但他曾是极其优秀的客,所以嬴政便命他先行来主持。
魏子玉与龙阳君并席坐在魏国使者的席位上,睁大了眼好奇地打量着身边的人。
“秦国人竟然这般勇武……”她先是感叹一句,而后视线便转移到一个女子的身上。
她的模样姣好,仪态端庄,眉眼间有少许温柔,更多的是大国之女的风范。此女叫魏子玉眼前一亮,故而声地问道:“龙阳叔父,这位姐姐是何人?”
龙阳君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沉思片刻,道:“此女身边的人是齐国相国后胜的胞弟后逸,若齐国有几分诚意,那么此女一定是一位得宠的公主。”
话及此,一个身着浅黄色礼服的男子走了进来。
“哈哈哈……第一次参与六国来朝,我大秦国威果然非一般国能比拟!”
因为他声音太大,惹得周遭使节纷纷朝他看去。
此人正是王贲,以往时常会有他国使节前来,但六国同来还是第一次,所以他有些兴奋。
听闻此语,燕使王容十分不乐意,道:“这位公子可知道何谓‘来朝’?据我所知,如今向秦国臣服朝拜的唯有韩国一国而已,公子切莫口不择言犯了忌讳。”
一双灰绿色的眸子突然看向王容,吓得他哆嗦了一下。站在王贲身边的赵亥令殿内众人无一不惊讶万分。
“秦国为虎狼之邦,居然真的有狼子……”有韧低感叹一句。
王贲带了几分挑衅地看着王容,道:“你是燕国的使节吧?你们燕国的太子丹还在秦国为质,如果想救他出来,可别在我面前太过张扬。”
“你是何人?”王容不屑地道。
王贲大笑几声,“吾乃秦王坐下第一少将王贲,大王可看中我了,所以你该识大体些为好。”
王容睁大的眼睛耷拉了下来,仿佛在看一个愚人。王贲不理会他的眼神,拖着赵亥便去找自己的席位。
如此又过了半个时辰,殿中宾客几乎已经坐满,可那神龙不见首的秦王却迟迟没有出现,更让人疑惑的是,殿中的秦人如此没有礼仪,已经开始吃食豪饮,相互大声交谈着事情,场面十分喧闹。
王容面露几分嫌恶之色,自顾自地慨叹一句:“蛮夷就是蛮夷,半分体统都没樱”
坐在他不远处的齐国使臣后逸不由得轻笑一声,道:“王容,你们燕国前不久才丢了几十座城池,听闻被赵拿去六成,被秦拿去四成,这都是你游走列国的功劳啊!”
燕国与齐国接壤,自古以来纷争不断,两国势如水火,而王容经常为燕国出使其他国家,后逸此言是在讽刺他无用。
“齐国不是也送了几座城池给楚国么?你们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王容冷哼一声。
听到两人开始攀比城池减损的多少,楚国使臣景溪大笑:“齐国愿给,楚国愿收,这自然是两厢情愿的事。”
后逸露出几分鄙夷的神色:“几年前六国合纵,多亏了楚国才打了这么一场败仗,楚国丢了十几座城池,一年前楚王送了个女冉秦国换回来,实在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