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丽都无话可说,眼角瞥见乔元扬起鞭子在马屁股上抽了一下,顿时心脏都跟着揪了一下,说:“这匹马可关乎我们的小命,你轻点……”

“可是我不抽它,它总想往悬崖底下看呢。”

施丽都觉得这话意有所指,顿时安静如鸡。

秋辞又凑过来要给施丽都扎针,还说:“你已经断药近四个月,前四个月的嗜睡能控制,后面每日昏睡时间快速增加,不出一旬就会每天十二个时辰昏睡不醒,等睡满一个月,再醒来就变成傀儡了。”

施丽都吓得够呛,老老实实让秋辞扎针,在他问她为什么不好奇谁给她下药的时候,蔫哒哒的说:“我大概猜到是谁了。”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人不是要给她断药,而是不想给她下药。

只是阴差阳错。

唉,施丽都无话可说,只叹一句自己倒霉。

扎完针,施丽都又开始犯困,她强撑着不敢睡,秋辞说:“睡吧,你这会儿不睡,晚上还是要补回来。谁知道我们晚上到了哪呢?”

施丽都心想也是,于是贴着车厢躺下睡了。未免她颠来倒去,秋辞把小桌子推过去,他又堵住桌子,把她挤在中间固定住。

等施丽都再醒来,天已经黑了,身下也从硬板马车变成柔软的棉被,床前还趴着一个人,漂亮的脸凑近得很近,就差怼到她脸上了。

施丽都立刻吓清醒了,默默抬手把脸推开,语气疲惫:“不知大皇子殿下有何赐教。”

乔元含笑道:“公子还是叫我的名字吧,我这个皇子,无名无实,听着怪讽刺的。”

施丽都敏锐的察觉到他话中的戾气,乖乖改口,说:“……乔元,你在这干什么?”

“等你醒来啊。”

施丽都:“……”

乔元:“你知道你睡着了什么反应都没有吗?给你换衣服没反应,在你手臂上划一刀也没反应。”

施丽都下意识摸了摸腰,动了动腿,发现腰有点酸腿有点疼后,整个人都震懵了,一脸空白的看着乔元。

乔元抿嘴羞涩一笑。

施丽都错乱了,本能的抓着被子往里缩,到了嘴边的话一个字都骂不出来,难过的干呕起来。

“你就这么想怀我的孩子吗?”

乔元软软的声音在耳边幽幽的响起,施丽都被他钳制在怀里,胃里泛起一阵恶心,十分想大吐特吐,然后就听他说:“那真可惜了,给你换衣服的是个丫鬟呢。”

施丽都:“……???”

“公子如果觉得遗憾,我可以帮你再换一次哦。”

施丽都木着脸推开乔元,想到自己腰酸背痛的,是因为在马车上滚来滚去还睡了半路。她细皮嫩肉的,这是正常现象,偏偏乔元在她醒来就误导她,让她自己吓自己。

这人实在恶劣,又善于玩弄人心。

施丽都愁眉苦脸,连指责乔元的心思都没有,烦躁的说:“这是哪?”

乔元又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捧着脸可可爱爱的看着她,说:“公子不用担心,我们还在楚国呢。”

施丽都当然知道他们在楚国,毕竟楚国的疆域摆在那里,就算跑死马,一天也不可能出境,更别说那马还拉着马车。她只是随口问问,试探一下乔元会不会告诉她。结果显而易见,就算她现在是个随时昏睡的半废人,乔元依旧防备着她。

但是施丽都又不是问一次就放弃,她继续道:“这里离北疆还有多远啊?”

乔元笑眯眯道:“公子这般怕冷,为什么还想去北疆,到时候冻成冰棍,可没人能救你。”

“秋神医也不行吗?”

“医死人肉白骨,那都是夸张的说法,不可信的。公子,莫要天真。”

施丽都被他一口一个公子叫的心烦,皱眉说:“你也不要天真,叫我公子套近乎,我也不会相信你。”

乔元沉默了一瞬,说:“我也没想要公子……你的信任。”

“……”

施丽都无话可说,可能乔元就是神经病吧,神经病的脑回路常人无法理解。她把话题扯回去,说:“这里比郦都城还要暖和一点,所以我们是在往南走。你不把我带到北疆威胁宣武侯退兵,那就是想把我带回南乔当人质和我爹谈判。你觉得,我爹会为了一个即将嫁出去的女儿牺牲利益吗?”

这里的人的观念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生下来就是赔钱货,除了施岳一家竟然诡异的重女轻男,施丽都就没见过哪家把女儿看的多重要。

然而乔元是充分调查之后又用他的诡异脑回路得出的结论,正好和施家的情况符合。那就是施岳王妃施景华施景洛,都不是为了利益会牺牲施丽都的人。

“当然会,你家人对你多好,你比我更清楚。”他轻轻叹了一声,说:“你命真好。”

施丽都:“……谢谢夸奖。”

跟她比,乔元就惨得很了。虽然是大皇子,却是南乔皇帝登基前的暖床丫头所出,无法子凭母贵,也没让生母母凭子贵。母子俩被遗忘在角落里活了三年,直到暖床丫头病死,乔元才被生父想起来。

被注意到了也没好事,因为从小吃不好穿不暖,那时的乔元身体极差,怎么看都是早夭的命。而当时南乔皇帝正积极求娶如今的南乔皇后,为表诚意把后院里乱七八糟的人都清理出去,乔元也在其中,甚至因为是南乔皇帝的儿子,连遣散费都安置房都没有,还被送到大楚。

如果能活下来,就是一颗棋子、一个奸细,如果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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