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抒怀又端详了她神情一眼,才点了点头,道;“说起来倒是凌纤纤跟那怜儿生了争执,那时候凌纤纤的身边正好有我们的人在,才得了消息。”因为凌纤纤被立为皇子妃的缘故,她身边早已经安排了人,说起来也是巧了,当时凌纤纤跟怜儿争执的时候,那丫头也正好在后面,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那丫头虽然见到素问心中惊讶,但是好在有凌纤纤跟费明珠在那里夺了风头吸引了闻人轻柔的注意力,倒算十分安全,后来回了家后寻了个机会便将这消息传递了过来,才知道这个消息,白抒怀也是大惊,他们只当是素问留在秋水村那里看着孩子,却不想早就失踪了。
如今想着白蒹葭竟然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那小村落里生活了那么久,想着平时拿过最重的东西无非就是笔墨纸砚或者针线的妹妹竟然跟那些乡村农妇一般养活自己,心中不由一阵心疼。
白家虽然教育子女极为严格,但是毕竟是诗书世家,涵养德性,修持身性,择善而从,博学于文,约之以礼。
虽然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是衣衫鞋袜大部分也自有人备好,吃食点心也自然有厨房……
白抒怀却是知道那些寻常村妇所过的日子跟昔日自己这个妹妹所过的日子是截然不同的,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又有着身孕,虽然聪慧,但是也只怕吃了不少苦头。
只是此时看着白蒹葭心下怜惜,却知道这种情况下并不多说,当下便将事情都给白蒹葭说了,好在那眼线是个极为听说那怜儿举止话语,白蒹葭眼眸一闪,就听白抒怀道;“深宫大内里,各种秘药都是不少的。”
白蒹葭垂了垂眼眸,看着自己的指尖,沉默半日,才低声道;“你的意思是……”
白抒怀看了一眼白蒹葭,点了点头,道;“素问的/性/子,这世上没有人会比你更清楚。”
白蒹葭沉默许久,才低低的嗯了一声,又过了片刻,才道;“我想……见她一见……”
虽然并没有说出名字,但是却很容易就能就能知道白蒹葭所说的她是素问。
白抒怀略一沉吟,道;“我去安排,只是……”他看了一眼白蒹葭,道;“你要先有心理准备。”
白蒹葭惨然一笑,道;“我自然是有的,若是能远远看她一眼,知道她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只是素问的脾气,却是怎么肯给人做侧妃。
她本来想为素问寻一户好人家的,贤王那样的人,固然是尊贵至极,但是对于女子来说,却未必是一件好事。
更何况……
白蒹葭想起白抒怀的消息,不由眉头紧紧拢起。
白抒怀看了一眼白蒹葭,他这个妹妹从小清冷,别人对她好她便对别人好,只是真正能得她重视的人没几个,除了亲人之外就更少了,那素问却偏偏就是其中的一个。
他沉默片刻,才道;“只是你如今的身份,也并不方便,而且贤王爷他颇为提防我们白家,”他本来只觉得闻人轻柔的举动有些奇怪,但是也并没有料到事情居然出在素问的身上。
白蒹葭垂目不语,低声道;“一切听从哥哥安排。”
白抒怀已经在接手白家的一部分势力了,当下便点了点头,收了东西,看了白蒹葭一眼,道;“你不用担心。”
白蒹葭听着白抒怀的话,才勉强露出一个笑脸,道;“有哥哥在,我自然不会担心。”
白抒怀看着白蒹葭这笑颜,却忽然想起来白蒹葭很小的时候,在某个午后,握着笔的小童子抬起头来,脸上还有着墨迹的痕迹,却在不知不觉间,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可是那双眼睛,却跟小时候一样,充满了信赖。
他忍不住伸出手去,轻柔的拍了拍白蒹葭的脑袋,道;“嗯,你安心养好身子就是。”
白蒹葭笑了笑,异常乖巧的点了点头。
凌绝尘进门的时候就看见这样一幅兄友妹恭的画面,他的眼睛微微一眯,上前两步,淡淡的道;“白抒怀你不忙着备考倒是很闲嘛?”
白抒怀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忽然想起白蒹葭流落在外一年的日子,不由低头看了一眼白蒹葭的双手,却见早不复小时候的滑腻白嫩,冷笑一声,道;“自然比不得凌将军军务繁忙无暇分身。”
他素来是个极为斯文俊雅的人物,这样蕴含着两分火气的话让白蒹葭听得眉头微颦,轻轻的拉了拉他的袖子。
凌绝尘伸手将手上的食盒扔在桌上,脸色更是一冷,就听白抒怀道;“这是什么东西?”
白蒹葭看了一眼,道;“是宋家楼里的点心。”
宋家楼也是这京城里做了上百年的铺子了,在京城这种汇聚了整个大昭财富和权势的地方,能活下去的铺子,无论是衣裳首饰,点心吃食……自然都有其独到之处,能做的长久,还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出类拔萃有点名声的,自然更不容易。
这宋家楼主做各种苏式糕点。苏式糕点众人皆知,分炉货、油面、油氽、水镬、片糕、糖货、印板等七个大类,这宋家楼尤其在糖货方面做的十分出众,果仁、果肉、花料为馅,各种桂花、蔷薇等花香馥郁可入食的鲜花为调香添色,简直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俗话说‘苏式糕点,春饼夏糕、秋酥冬糖’。甚至在一些讲究传统的老店里还有着祖上传下来上市落令的规定,一旦超过了那段时间,糕点下了时令,便不再上了,若是错过想吃,要么就只能等来年,要么就只能靠自家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