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洞冷然的眼眸,却透出一种沉冷的气质,明明在艳阳高招,肃杀之中,却透出一种冷漠死寂的气息,虽然自家父亲和哥哥也是性子偏冷,但是也不曾像眼前这人一样,黑色的死气却似乎是由体内到外散发出来,近乎凝固成了实质。
马车里,那少年背影决绝,声音却是让人安心的,护着自己跳下马车的时候,身体却挡下了所有的伤害,甚至到了最后,也顾忌到她的名节,轻描淡写的将一切对闻人正则说了个明白。
还有自己到了督主府给他送饭时候,那清冷败落的府邸里少年抬眼的瞬间风华,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苍白,一种掩在强硬表面下的脆弱。
这人样貌清秀端正,气质却是凌厉冷傲的,此时倒是显出一点跟他容貌相符的清秀雅致来。
最后如同那穿过九孔针的丝线一样,在心里打了个结,闷闷的扯着,一下一下,轻轻的抽疼着。
虽然说不清到处是为了什么,但是凌离儿却很肯定,她宁愿
叶澄江顿了顿,却忽然扭过头道;“抱歉,失态了,这样的好日子,不应该说这些扫兴的话。”
“不要难过了。”少女的声音,轻灵温婉如月下的昙花,舒展身躯,暗香清浅,明月当空。
她看着眼前的少年,伸手将那九孔针并成一排,手捻丝线,一穿而就。
九针闪烁,少女笑靥却比昙花更动人,“你看,我的九孔针也穿的不错呀。”
叶澄江微微一怔,倒是从那记忆回过神来,他脸上柔和了许多,道;“凌姑娘心灵手巧,”
大概是平时太过强硬,一旦沉沦起来,反而无法压抑了。
凌离儿摇了摇头,伸手将那五彩线打了个结,笑道;“送你。”
她手上极为灵巧,那绣花针的针头却早已经磨圆,顺手打了个络子,又将旁边的一个小玉佩结在了上面,倒是看上去极为精巧。
凌离儿偏了偏头,看着已经陷入了呆滞状态的叶澄江。
她是知道以叶澄江现在的状态,只怕已经下定了孤独一身的心思。
别的不说,看他毫不留情的做派,便是丝毫没有给留下退路了。
当初母亲虽然跟他说了不少话,但那是他似乎还是选择了最难走的一条道路。
凌离儿心里暗自叹了口气,面上却柔和的道;“你年纪也差不多了,说门亲事,然后生个女孩儿,陪她乞巧也是好的。”
叶澄江倒是伸手将那九孔针收了起来,听凌离儿这么一说,身子微微一僵,深深的看了一眼凌离儿,却轻描淡写的道;“你想多了。”
凌离儿握拳抵唇,笑道;“也不是我说你,人总是要往前看的,已经失去的注定回不来了,还不如好好的往前走呢,要知道,前头也许有更好的人在等着你呢。”
说到更好的人的时候,凌离儿感觉自己的脸上,还是微微的红了一下。
不过好在烛火本就是温柔微暖的,这种情况下倒是一时半会也看不出来什么。
“更好的人吗?”叶澄江看着眼前巧笑倩兮的小姑娘,却忽然垂下了眼睛,看着手指上的那一串九孔针。
那托盘里还有不少绣花针,他将那绣花针都排列了起来,小时候经常看着姐姐们玩这个,不过他一个男孩子,倒是没有真正静静的玩过。
想起凌离儿刚才穿针的东西,莹白如玉的手,宛如玉兰花一样开在夜里。
心中骤然一动,伸手边将五彩丝线朝着九孔针穿了过去。
凌离儿眼睛一转,摆弄着桌子上穆金莹送给她的两个磨喝乐,看着叶澄江伸手,倒是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叶澄江从小练武,眼力手力都是有的,只是运气不太好,这穿针竟然没有成功。
倒是凌离儿噗哧一声笑了,急忙道;“哎,你也不要在意,这东西也是有技巧的,你一个男孩子家,第一次玩这个不上手也是正常的,刚才那东西送了你,我还要一份儿给青姑姑他们应考试呢。”
叶澄江看了一眼凌离儿一眼,她玉兰花一样的手指开在黑夜里,声音却是慵懒甜美的。
他捂了捂自己的小腹,感觉了肋骨的地方还是传来轻微的疼痛。
就看见那少女伸手将那九孔针并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第一次竟然失败了。
凌离儿吐了吐舌头,瞥了一眼叶澄江,见他面色依旧,才伸手又将那线穿了,才将中间的技巧说给叶澄江听。
正好旁边有丫头走了过来,瞧见叶澄江,倒是脸色顿时一变。
凌离儿看着那丫头惶惶恐恐的样子,将手中穿好的九孔针放回托盘里,打发那丫头退了下去,那丫头还是有些担心,忍不住战战兢兢的道;“凌姑娘……这位……”
凌离儿笑道;“没事儿,你将这东西给青姑姑便是了。”
小丫头应了一声,不敢再看叶澄江,兔子一样飞快的溜走了。
看着那小丫头惶恐的样子,凌离儿倒是咯咯一笑,道;“看你把人家小姑娘吓得。”
叶澄江深深的看了一眼凌离儿,见她仍然颇有兴致的玩着手上一对精致的磨喝乐,只觉得肋骨又隐隐约约的抽痛了起来。
一口一个小姑娘,但是刚才那丫头,只怕比凌离儿还要大上几岁。
叶澄江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觉得,眼前这丫头虽然在外人面前端庄雅致,为名门贵女,但是私下里到底还是那个俏皮淘气的小姑娘。
他掩在桌案下的手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背,却忽然道;“你这小姑娘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