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绫罗的笑,僵硬在脸上,苦苦一笑。“有老夫人关照琉璃,侯爷疼爱琉璃,我还有什么放不下心的?”
“我也很想留下宫夫人,不过,阜城素来没这个规矩,女子嫁到阜城,就算归宁也要看夫家的意思,更别提留着亲家常住家中了。不到之处,还请宫夫人大人大量,谅解我们。”老夫人不再看展绫罗的面色,转过头去,吩咐婢女奉茶。侯府接二连三出了好几件事,她担心就是这个贫贱出身的宫夫人在琉璃耳边吹风,导致琉璃跟阿息心有嫌隙,为了侯府的宁日着想,她只能想方设法找出祸端,以保侯府归于平静。
展绫罗心神不宁,一从侯府回到别院,就直接去了季茵茵的屋子。
她刚刚用过婢女端来的燕窝粥,以白绢擦拭唇角,一副端庄静雅的闺秀姿态。
季茵茵脸上的斑点已经褪干净了,身着翠色碎花袍子,自从恢复了往日容貌,她判若两人,一身焕然光彩。
展绫罗一踏入屋内,就支开了婢女,愤愤不平地将今日所闻一股脑丢了出来。
季茵茵缓慢地在梳妆镜前踱步,余光打量着镜中浅笑倩兮的美人脸,一转过脸,便是满脸不平和无奈。“老夫人的决定,看来是没人敢说什么。我也很想帮帮母亲,可若是我去跟侯爷求情,老夫人就会知道你跟我诉苦,要是误会母亲,迁怒于我,我往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展绫罗心中的怒气还不曾消散,听季茵茵这么一番话,更是火上浇油,怒不可遏,一拍桌案,指着季茵茵扬声喝道。
“你脸上这幅死样子,一个多月,是我衣不解带地照顾你,老夫人几回要见你,也是我帮你说好话说假话挡着。一听我要被老夫人赶出去,你乐得个高兴是吗?!你到底是不是我生养出来的女儿?”
“母亲,你大可不必生这么大的气,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还能让你去吃西北风不成?”季茵茵一把按下展绫罗的手,无声冷笑,神色自若地说。
“阜城是不错,可是侯府上上下下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上回老夫人帮你还了亏空的大笔银子,还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不再追究?大户人家,绑手绑脚的,你过的不逍遥。我给母亲想了一条后路,等我出嫁了,我从侯府的月银里面拨一半给你生活,你也可以去没人认识的地方买个院子,买两个下人服侍你,不用看任何人的眼色。”
展绫罗笑着点头,眼底一抹冷意,这个自私自利的女儿早就想着要赶走她,甚至想得这么远,这么滴水不漏!
她丢下一句话,冷着脸扬长而去,“我的好女儿,你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季茵茵是她的摇钱树,她再怎么生气不甘,一旦毁了季茵茵,自己的晚年一定贫困潦倒。
季茵茵的脸上尽是温柔善意的笑,她扶着菱花镜坐下,耐心地描眉画唇,心底波澜不惊,犹如无事发生。
她早就想把展绫罗撵出阜城去了。
待她成了侯爷的妻子,她就要有新的人生,嫁出去的女儿,何必跟常常给她出歪主意惹祸上身的母亲同住屋檐下?!展绫罗爱慕虚荣,贪图富贵,一旦再中了别人的奸计,亏空了银子,不但惹来老夫人的厌恶,更会令她也在侯府难以做人,颜面无光。
她要留着更多的心思,花在她夫君风兰息的身上,紧紧抓住他的心。
……
“侯爷,宋将军来了。”
管家永福叩响了门,风兰息一听,随即起身开门,宋乘风一身藏青色劲装,银灰披风,风尘仆仆。
“乘风,你怎么亲自走一趟?”风兰息蹙眉问道。
“信上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宋乘风爽朗一笑,剑眉星目,更是英俊非凡。
“你这人……如今你是朝中俊杰,皇上怎么让你私自离京?”风兰息寥寥一笑,摇头叹息,跟他一道坐在桌旁,看他不客气地喝茶吃点心,心中隐约拂过一片担忧。
“我告病,这几日不再上朝,也免得再听那些闲言碎语,乐得清闲。”宋乘风连连喝了两杯茶,朝堂上的事,一句带过。
“乘风,她走了。”风兰息不再迟疑,开门见山地说,眼底一抹阴郁,一抹压抑。
“走?去哪儿?”宋乘风看风兰息说的如此笃定,眉头一皱,笑意一瞬间敛去,这个“她”不用想,也知晓是指何人。
风兰息说的面色凝重,眼底诸多情绪,犹如深夜迷离,根本看不清楚。“我没料到她会消失的如此彻底,乘风,她是你带到我面前来的人,她走,你也总该能猜到个几分。”
“她的心里是有秘密,但我从不过问。她是阜城人,看她在这儿开了灵药堂,我本以为她会定居于此,不再奔波……不过,她在大漠常常奔东走西,只为寻找她的胞弟,我们在阜城见面的那天,她同我说已经姐弟团聚。”宋乘风陷入沉思,正色道。
风兰息心生狐疑:“她还有个弟弟……你见过吗?”
宋乘风摇了摇头。
风兰息眉关紧锁,径自沉默不语。年少时见过一次宫琉璃,但只因太傅为京官,两地相隔甚远,两人再也没机会相见。老侯爷死后,侯府鲜少听到有关宫家的消息,偶尔有书信往来。太傅辞官回乡在路上出了事,风家曾派人去寻找,只是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