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理线条宛若上苍雕琢,没有一丝一毫的赘肉,他几乎是裸着上身,坐在自己的身前,而她伸手查看旧伤,心口一震。
一道三寸长的旧疤,刻在他的胸前,刺得并不过深,疤痕的颜色褪的极浅。
对他而言,这当真是不足挂齿的小伤。
只是对于韶灵而言,时隔三年第一次看到她一手造成的伤口。
他的脸上闪过一道晦暗,嗓音陡然转沉,万分不悦。“你怎么没半点反应?”
“见了成百上千男人的身体,主上还指望我该有女人的反应?”
神色自如从他的胸膛上收回了手,仿佛她面对的不过是一块浑然天成的石雕。见慕容烨依旧跟尊贵的少爷一般一根手指也懒得动,她唯有为他收拾好衣裳。
成百上千的男人身体。
慕容烨的眉头耸动,脸色一沉,心生不快。
“主上多得是折磨人的法子,只要主上能消气。”韶灵说的云淡风轻,慕容烨要她亲自验明旧伤,不过是要她负荆请罪。
“爷像是会欺负女人的混蛋吗?”慕容烨扬声笑道,眸子却更深沉,仿佛是听闻了天大的笑话。
岂止是混蛋?
简直是qín_shòu不如。
韶灵默默地想。
至此,韶灵抬起右臂,拔下一支素面银花簪,簪子顶端在晨光之下闪过一道凌厉冷光。
她将银花簪紧握在手,举步走向慕容烨,每一步迈出,跟三年前那一夜如出一辙,当十五岁的她,头一回紧握利器,头一次去伤人,头一次手染鲜血……不同的是,三年前,她的手在抖,全身都在抖。而如今,她步步平静,直到不能再逼近慕容烨一步,她才将银花簪放上桌面,面不改色,双目灼灼。
“我惹的祸,我来收拾残局。”
“这簪子送给爷?”慕容烨取了银簪,低头在手中把玩,语调拖得很长,一副玩侉子弟的fēng_liú仪态。“该不是定情信物吧?”
“主上要喜欢,拿着用吧。”见惯了他的玩世不恭,韶灵脸色冷峻,双眸清冷。“主上虽不愿欺侮女子,但我犯下的过错实在太重,恩将仇报,不可饶恕。请主子也刺我一回,如此韶灵就心安了。”
“你极力化解爷的心结,爷看来只能成全你了。”他笑得不明所以,眸光忽明忽暗,突地嗓音一沉,语气冷然如剑。“把衣裳解开,爷要看清了。”
只要由着他,让他出了气,好过让他变相折磨。寻找胞弟已经五六个年头,她深感漫长,无心恋战。
十八年了,她从未对任何男人呈身,没想过头一回,也是给了这个男人。
韶灵双目冷沉,缓缓解开上衣,慕容烨不再把玩银簪,双眼幽幽转向她。
女子光洁削瘦的肩头和胸前肌肤毕露无遗,唯有着一件浅粉色的兜儿,胸口虽称不上丰盈,柔软线条却惹人遐想。年幼贯穿身体的那道剑伤,横亘在胸前。
当年发生的事历历在目。
大雪,冰潭,剑伤,对于一个女孩而言,样样都是致命的。
但她活下来了。
慕容烨目光一热,身子前倾着,以银花簪轻触她的肌肤,压下心中不快,韶灵自嘲地问。“主上,能快些动手吗,我不想着凉。”
慕容烨兴致上来,强忍住如削薄唇边的笑意,猝然压下俊脸。
“爷更想这样做。”
触及她胸口的并非是寒冷彻骨的银簪,却是温热的,柔软的,缠绵的……一阵痛意袭来,不是被利器刺透的那种疼痛,而是……被野兽利牙撕咬的煎熬。
韶灵睁大眸子,面若死灰,没曾想见到终生难忘的那一幕!
慕容烨——他居然咬了她胸前一口!她用尽全力推开他,他却将她整个人禁锢在怀中,不但不退开,相反,他越咬越重,不只留下牙印,甚至咬出血来!
宛若被雷击,韶灵突然想起他对那些男童的非人手段,冷眼看他,如临大敌。
慕容烨并未搀扶她,稳稳当当坐着,宛若吞下猎物的餍足,以手背擦拭薄唇上的血迹,嚣张跋扈。
“痛?爷就是要你痛。”
在大漠,男女间那些规矩她从不在意,却也不曾被人恶意戏弄,韶灵低低一笑。“我如今的痛,也比不上主上的千万分之一,区区小痛,何足挂齿?”
慕容烨眼神轻瞥,打量着她脸上的一抹红,冷冷淡淡地问道。“你给爷留一个疤,爷也给你印一个,礼尚往来,你脸红什么?”
“我没对主上说过,刚去大漠的时候,在沙漠中被响尾蛇给咬了,虽无性命之忧,可惜余毒未清。心绪起伏,气血上涌,脸自然就红了。就是不知,沾了我的血,主上往后是否安然无恙。”她浅浅一笑,眸光清澄如朗空,说的头头是道。
想捉弄她?不过被咬一口,看看谁更毒。
想看她难堪?她权当被疯狗咬了,不过不能跟狗一般见识,反咬狗一口。
“这回我们是不是扯清了?”她毫不闪避他逼人视线,笑容不达眼底。
慕容烨一手撑着下颚,一手转动着银花簪,半阖着眼,有些散漫。救她的那天,就知她的狠毒,为了活她什么都忍,对自己都那么狠,何况对别人?
“往后,爷不再追究此事,你也最好别提。”最后那一句,咬音颇重,一抹很难察觉的情绪,幽然化开。
“多谢主上不杀之恩。”她头一低,嗓音清冷,心底深处的起伏,被寒意压下。
他的语气突地冷峻许多。“去看你的宝贝弟弟吧,自从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