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家的生意涉足许多行业,煽动整个济宁镇的胭脂作坊掌柜,是很容易的事,因此,叶翕音很快就联想到了这件事上。
景辰却轻轻摇头:“这件事跟司寇蕊无关,是另一个人干的。”
叶翕音轻挑了下绣眉:“果然没错,事一扯到司寇蕊身上,就急着替她辩解。”别开脸,叶翕音朝天翻了记白眼
景辰轻笑,抬手刮了下叶翕音的鼻梁,眸中掬着暖暖星光:“还说没吃醋呢。”
皱了下小巧的鼻尖,叶翕音不悦辩驳:“我说的事实,你在司寇蕊的闺房中孤男寡女整整待了三天,你敢说你跟她没任何关系。”
景辰长眉微皱:“是卫小海跟你说的?”
叶翕音呡了呡唇:“是卫小海跟琳珈一起喝酒,喝多了说出来的,琳珈告诉了琳姐姐,琳姐姐又告诉了我。”
景辰有点懵……
突然感觉全世界都是叶翕音的亲戚,只有自己是后娘养的。
不过现在音音有这么多人疼,挺好的。
景辰揉了揉叶翕音的发,语气温和而认真:“我的确跟司寇蕊单独相处了三日,不过我只是单纯为她医病,我对她不可能动情。”
望着景辰被烛火映照的温柔眸光,叶翕音知道景辰说的是实话,凭他的身份地位,若当真喜欢司寇蕊,恐怕现在连堂都拜完了,怎么可能坐在这里哄自己。
可是叶翕音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听,听他亲口说这些话。
“既然不是关依心,那个人是谁?”叶翕音拉回先前的话题。
“关依心”景辰这回直截了当说了出来。
“关依心?”叶翕音绣眉紧蹙,在脑子里反复思索,却始终搜罗不到关于这个人的信息。
见叶翕音绣眉不展,景辰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眉心:“这个人你不认识,她以前是聚芳楼的花魁。”
聚芳楼在整个东邯州都很有名,叶翕音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既然不认识我,她为何要陷害我?”连路人甲都跑来找她的麻烦,难道除了她之外的所有人都闲的蛋疼?
“具体的原因我也不太确定,不过我猜想大概跟楼嘉钰有关。”景辰实话实说,他也没与关依心当面对峙过。
铁淩仔细查过关依心身边的所有人,除了张广胜和朵儿两个早与叶翕音没有任何来往的人之外,关依心与叶翕音共同认识的人又与叶翕音来往最为频繁的,就只剩楼嘉钰了。
叶翕音心思玲珑,只一细想便明白了个中缘故,不觉哑然失笑。
没想到叶翕音这个反应,景辰有些意外:“不生气?”
叶翕音摇头:“不过是个可怜人,跟这样的人有什么好生气的?”
聚芳楼那样的地方,连琳珑的清教坊都不如。
混的好了吃几年青春饭,终了要么当个鸨儿,要么被赎身做个外宅,就算楼家这种商贾之家,也不可能把窑姐儿抬进府中做妾。
若是混的不及,年岁大了,落得一身病,守个瓜子儿粉头摊子讨口粗茶淡饭,日子比乞儿也差不了多少。
入了这行的姑娘,本就失去了所有公平选择的机会,世间最不幸的女子莫过于她们。跟这样的可怜之人,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见叶翕音想的如此通透,剩下的话景辰便没继续说,一来不想叶翕音继续烦心,二来这其中还搀和了楼家的私事,那些烦心事就让楼嘉钰自己解决去好了。
“饿了吧,我让人传晚饭进来。”景辰说话时,向门外传卫小海进来。
卫小海推门走进来,开口没问景辰有何吩咐,却是先看了叶翕音一眼,接着对景辰道:“回少爷,冷管家过来了。”
叶翕音一听是冷清秋亲自过来,便知定有重要的事,起身道:“我想去换身衣裳”说罢便往外走去。
自从上次景辰强行带她过来,就霸道地把她的衣裳用物全部都转移到了瑞福祥这边。
景辰刚来东邯州的时候,就暂住在瑞福祥后面的跨院里。
后来虽搬走了,这边却仍留着景辰以前住过的屋子和书房,院子十分宽敞,就算叶翕音主仆住进来,依然绰绰有余。
叶翕音前脚刚离开,冷清秋就走了进来。
进门看见景辰,冷清秋一脸严肃道:“少爷之前让查的那个人有眉目了。”
景辰闻言,清雅的容颜少有的显出几分严肃,沉声问:“人现在何处?”
冷清秋紧锁眉头道:“眼下只是查着些眉目,那个人还尚未找到,不过已经可以确定,这位黄起居舍人,本姓并不姓黄,并且已经可以确定就是东邯州乌丰县人氏。”
“改姓?”景辰显然听闻这个消息很诧异。
通常跟随皇帝身边,负责撰写皇帝起居录的起居舍人,接需要通过审查其出身家世背景,经过层层极其严格的审核,别说更名改姓,就连家里祖宗三代亲的关系都查得清清楚楚。
房中一时静极。
景辰沉默了片刻,缓缓道:“若已经确定对方改过姓氏,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父皇生前就已经预料到了后来发生的事情,提前做了准备。”
冷清秋缓缓点头:“尽管先帝晚年时患头风疾,对朝纲稳定有些影响,可是先帝一向思虑谨慎,对司寇桦的行为有所察觉,提前做些准备也很有可能。”
景辰长眉紧蹙,语声低沉:“若是如此,更需尽快找到那位隐姓埋名的起居舍人,若被司寇桦先一步找到人,对方很可能会杀人灭口,把拿到的东西全部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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