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翕音平静地收回目光,转向旁边,看着身边安静端立的红竺。
红竺先前一直默默跟在叶翕音身边,虽然翠姗姗一直跟自家姑娘逼逼个没完,弄得她想骂人,可是礼仪教养不允许她这个大丫鬟在未经主子允许就随便开口。
所以,为了围护主子的仪态,红竺小姑娘忍得很辛苦。可是姑娘却突然把目光转到自己身上了,红竺就忍不住低声唤了句:“姑娘?”
难道姑娘是打算让她这个大丫鬟开口迎战了?
红竺突然有点兴奋,有种想挽袖子的冲动。
叶翕音看了红竺一眼,没说话,却先叹了口气。
见叶翕音叹气,不明所以的红竺立刻有急了。
姑娘叹气是啥意思?莫非觉得她骂架的功夫不如红于?红竺很想跟叶翕音解释,虽然她以前不如红于,可是她私底下勤学苦练过,现在已经行了!
骂架?叶翕音心里想得自然不是这个。
主要叶翕音此刻面对这个局面有点纠结,纠结到底要不要让红竺替自己去跟翠姗姗下棋。可是即便让红竺去下,叶翕音都觉得是在欺负翠姗姗。
对面的翠姗姗自然不知叶翕音心中所想,见叶翕音不说话,只顾盯着自己的丫鬟看,还以为她这是不敢应战,想让自己的丫鬟去搬楼夫人当救兵。
翠姗姗生怕叶翕音把楼夫人找来,那样的话,自己让叶翕音当众出丑的计划可就落空了。
趁着叶翕音还没来得及说话,翠姗姗先一步开口道:“姓叶的,你若不敢与我对弈,就当众给我下跪,并亲口承认你自己是孬种,并发誓永不涉足我们这群贵女的圈子,我今日便放过你!”
哼,没胆子跟她对弈就下跪求饶,反正她就是要让姓叶当众出丑。这样一来她的闺誉也就全毁了。
即便她日后仍会在贵女圈子里出现,跟这种声名狼藉的姑娘,哪位贵府千金还愿意跟她做朋友啊,恐怕就连仇怡然都得跟她断交。
丢了这么大的人,姓叶的就算脸皮再厚,恐也没脸再出现在今日这些人面前了。
只要姓叶的不进贵女圈,就没机会与嘉钰相遇,自然也就没机会跟楼家攀扯上关系了。
此刻周围的众位姑娘们亦有些诧异,纷纷低语议论。大家自然是想不到翠姗姗会提出这种要求,忍不住将目光投向叶翕音。
这位叶姑娘自从过来后一直表现得得体大方,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了翠大姑娘。惹得对方如此为难她。
众贵女中,总督府大少夫人唐雪已嫁为人妇,年纪又稍长于众少女,与这里的众人皆相熟。
听翠姗姗提出这个要求,唐雪开口劝道:“这是楼府办的赏花小宴,大家都是楼夫人请来的客,不过聚在一起玩耍,何必如此令人为难。”
翠姗姗却冷哼:“我就是看不惯某些人,在长辈面前装出一副有才德的虚伪样子,其实肚子里草包一个。我今日就替楼夫人撕下这人虚伪的面皮,让众人知道她的真实模样!”
翠姗姗得振振有词,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叶翕音早已没兴趣再与之多言,只是觉得这翠姑娘的思想挺清奇,明明是自己亲手撕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原本的样子,却还张牙舞爪说要撕她的。
这么思想清奇的姑娘,如今依然能混迹于此等贵女圈,也不知是众人格外包容,还是她运气忒好了些。
唐雪只觉这样闹下去不像话,仍欲开口劝阻,却被妹妹唐雨悄悄拉了下手臂。
唐雨伏在唐雪耳边低声道:“姐姐莫管,翠家大小姐脾气一向如此,你越说她越逞的欢实,这种人岂是肯听劝的?姐姐若出面料理,待会儿出了事反而往姐姐身上惹腥。”
唐雪想起今日婆婆仇夫人也在,恐一时真闹腾起来牵连到自己,反惹得婆婆误会,便没再开口。
四姑娘仇怡然早被翠姗姗气地火冒三丈,嚷嚷着要让婢子去取她的马鞭来。仇怡然文的不行,直接要轮鞭子抽人。
叶翕音按住仇怡然的手背,对翠姗姗缓缓开口:“翠姑娘说了这半天,无非就是想跟我下棋,那就下吧。”
众人:“……”
难道不是下棋之前先吵一架么?
就连先挑事的翠姗姗都愣了。
她是想下棋没错,可下棋之前不来场互撕的前奏热热身,如何能体现出她大义凛然的气势?
可是见叶翕音已经安静端立在棋盘前,此刻她若再说什么,反倒显出是她不敢下棋而话唠了。
刚才自己说了那么多,此刻面对恬静的叶翕音,翠姗姗只觉就像一拳捶在棉花上,顿时泄了气。
姓叶的这种温吞吞的性子,可真让人憋屈!
不过没关系,事先预备好的词儿先攒着,等着一会儿赢了她再说也不迟,到时候她的底气还能更足些!
心里揣着这个打算,翠大姑娘雄赳赳地站在了棋盘旁边,轻蔑地看着对面的叶翕音,就差把“必胜”俩字写脑门儿上了。
红竺见叶翕音准备下棋了,想着自家姑娘站了这么久,该坐下喝口茶歇歇,便向旁边搬了个绣墩,并倒了盏热茶,奉在叶翕音面前。
叶翕音伸手接过茶盏却并没坐,侧目看向红竺道:“红竺,你来替我下。”
红竺有些意外,不解地抬眼看向叶翕音。
刚才姑娘看她,她还以为姑娘是让想让自己上阵骂架呢,原来是想让她代替下棋。
红竺抬头与叶翕音对视了一眼,凭借主仆终日相处培养出的默契,红竺立刻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