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顺妃拖着一脸懵的荣蕴清遁走,叶翕音在心底默默地一声叹息。
顺妃娘娘你这戏也做的太假了吧,这还不如直接让她单独陪着皇帝赏会儿花呢。
不过假归假,这也明以前顺妃这种事做的不多,没皇后那么驾轻就熟,至少相处起来叫人感觉踏实些。
不过叶翕音内心很快心思飞转,开始分析现在的状况。
顺妃把自己单独留在这里陪着皇帝,到底是什么目的?
想让她帮忙揭发皇后下毒的事?
叶翕音心里觉得不太可能。
如果是为了这个事,依照顺妃稳健的性子,提前应该知会她,至少两人也要串过口风,不会这么突兀地就把自己推到皇帝面前,由着她自由发挥。
毕竟这样于顺妃也实在风险太大,检举皇后是动摇国之根本的大事,一个搞不好就得被打入冷宫。
叶翕音自忖顺妃对自己的信任,还没到把身价前程都交付的地步。
除去这个可能,叶翕音跟顺妃之间也没别的联系了。
如果问题不出在顺妃身上的话,莫非是皇帝想见她?
叶翕音咬着唇想了想,觉得这倒也有可能,毕竟她头回大比的时候曾告过御状。
可是翠玉姑的案子已经了结,皇帝跟她好像也没啥好的了。
一时琢磨不出这位皇帝大兄伯到底要干啥,叶翕音决定以静制动。
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对方不话,她也不话,然后……
场面有点尴尬。
皇帝觉得,这样干巴巴地沿着池边往前走,有点别扭,可是侧目看身后侧跟随的姑娘,始终微垂着眉睫,偶尔向池中或者旁边花圃里的花儿看一眼,倒是没显得太紧张。
不过,好像也没跟他话的打算。
大概还是忌惮他的身份吧,皇帝心里这么开解,唇角弯了一下,容色温和地问道:“翠玉姑的案子了解,翠缕现在还是翠家在掌管?”
轻轻颔首,叶翕音恭敬道:“回万岁的话,翠家长子现在仍是翠缕明面上的东家,不过翠缕的生意,已经全部交由总掌柜陈贵俦料理,管理方面基本不变,仍是以前的老人。”
皇帝笑了,温和道:“看来你与翠玉姑关系着实不错,不单替她告御状,就是随口闲聊,都处处极力维护翠缕的声望,不过。”
皇帝语气一转,带了几分郑重:“即便翠缕胭脂坊依旧是以前的旧人管理,可是毕竟翠玉姑已死,翠缕的皇商资格还需重新监审,若是复审未通过,翠缕将被收回皇商金牌。”
皇帝完,回头看向叶翕音。
却见叶翕音仍旧微垂眉睫,面色温婉,看不出丝毫内心所想,只语气平静回话:“是,这是皇商正常的审验步骤,官家自会公断。”
两人边边走,前面的池边出现个凉亭,皇帝走了进去,叶翕音也只得跟着进去。
早有太监在石凳上铺了明黄丝垫,皇帝在石凳上落了座,见叶翕音侧身立在旁边,便道:“出来闲散的,此处也没别人,不必拘礼,坐吧。”
叶翕音行了礼,便在距离皇帝最远的一张石凳上坐了。
尽管走一路都是树荫,可眼下这儿也实在热的有点厉害,叶翕音很怀念于飞堂构药园子里的老柏亭,要是再来壶姚湶亲手腌制的冰镇酸梅汤……
“冰镇酸梅汤”皇帝温和的声音传入耳中:“这是宫中御厨特制,尝夏日解暑很好。”
叶翕音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看了眼面前色泽如透明琥珀的冰镇酸梅汤,心里很想摸一把自己的脸。
她的表情就这么明显么?
心里想什么一眼就被人瞧出来了?
好生丢人呀!
脸颊微热,叶翕音赶紧谢了恩,端起琉璃盏遮住自己的脸皮。
皇帝虽然看似漫不经心,其实漫不经心的眼神时刻都在关注着面前的少女。
见叶翕音玉腮微红,难得的显出几分害羞,皇帝有些意外。
跟叶翕音已经见了好几回面了,这姑娘从来都是让人以外的同时又格外冷静自持,又这还是头回看见她脸红。
皇帝的唇角不自觉又弯了弯。
见叶翕音端着酸梅汤喝的很认真,似是很喜欢这个味道,皇帝不着痕迹地看向旁边侍立的舟禾。
舟禾接到皇帝的眼神,立刻会意,赶紧把剩下的一壶酸梅汤全部放在了叶翕音的跟前。
等叶翕音喝完了杯中酸甜爽口的酸梅汤,就见那一整壶的酸梅汤就全摆在了自己面前。
再抬头,皇帝的眉梢眼角尽是温暖和笑:“气着实炎热,你若喜欢可尽管取用。”
叶翕音又谢了恩。她正觉这么尬坐着无聊,可以坐在凉亭里一边喝着酸梅汤,一边吹吹湖边凉风,也是件清爽惬意的事儿。
嗯,这位皇帝兄长的确是位爱民如子的好皇帝,嗯,也算是好兄长吧。
一杯见底,叶翕音端起酸梅汤又替皇帝和自己各斟了一盏。
皇帝望着那双举在自己面前,柔白纤细的手,缓缓开口问道:“技艺大比那日,你报的是调香,用的是何种香品?”
叶翕音放下琉璃壶,微笑应答:“回万岁,那是民女自创的,名为焰云香。”
“焰云香”皇帝低喃,随后温和笑道:“这个名很贴切,朕还是头回见香丸中可以喷出焰火的,这香丸也很有新意。”
叶翕音笑道:“其实就是把调制好的香品做成香丸,再给丸芯埋以火药,用火药引燃,散发香韵的一种香品。只不过焰火释放的过程中,可凭添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