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景辰的亲哥哥,叶翕音无法坐壁上观。
舟禾见识过叶翕音的手段,司寇睿就是个典型范本。
舟禾是何等人,后来司寇睿的丑态凉在全京城百姓眼前,一时间震撼全城,他就觉得,这事多半是司寇睿又跑去找叶翕音犯贱,叶翕音再次动手了。
因为这件事影响实在太大,也太恶略,就算司寇桦也无法替儿子辩驳,朝廷里剩下的几个不畏司寇桦权贵的官员联名上奏,一致谏言罢免司寇睿皇城司都尉一职。
就连一向专心治学的翰林院大学士荣大人,都上书痛批司寇睿身为朝廷命官,竟做出如此丧失伦常礼教之事,不罢黜不足平民怨。
那些日,的确有许多百姓在茶肆酒楼,说起那件事都是义愤填膺。
朝廷连这种人都任用,叫那些真正的栋梁如何出头?
最后,就连司寇桦在民愤面前也没了办法,为平民愤,只得在朝堂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给皇帝上书悔过,并亲口提出恳请罢免司寇睿的所有官职。
司寇桦这么多年横行朝堂,何时这么憋屈过?就冲这点,就是那些多年跟他硬抗的老大人们能力不及的。
那些天,皇帝睡的特别香,就连吃饭都比平日多添一碗。
舟禾也跟着高兴。心里暗赞:姑娘手段够狠,结果倍儿爽!
想起这些,舟禾突然就动了心思。
叶姑娘入宫,皇帝或许真能多条臂膀。
想通了这一点,舟禾话锋一转,笑道:“既然姑娘已经有了决定,我就不多嘴了,今日多有叨扰,改日得了机缘,我定当回报。”
叶翕音却笑的狡黠:“既然公公说要回报,择日不如撞日,咱们就顺便说说那些商铺的事儿吧。”
舟禾一愣,随即指着叶翕音笑道:“叶姑娘好生精明,不过你这份爽快也甚得我心。那几间铺子就算我与姑娘交个朋友,改日我便差人去办理过户的手续。”
叶翕音笑道:“公公行事爽快,民女怎能让公公吃亏。”
说罢,叶翕音拿出个木匣放在舟禾手边:“商铺的事我本打算亲自登门商议,这些是早先预备好的,与我等无根基的小本商人做交易,公公难免吃些亏,就请多担待吧。”
舟禾哈哈大笑,打开木匣,见里面厚厚一打银票。
舟禾也不看是多少,信手拿出几张卷了卷随手往袖袋里一塞,又把木匣盖上。
“我若分文不收,你心里过意不去,这人情也难还。这些我收下了,咱们也算留个交情。”
舟禾说话间,起身往外走。
叶翕音送出书房,却见他摆了摆手,知道对方不愿与她同时露面,便不再坚持。
商铺的交易敲定,女官大比在即,叶翕音也开始着手准备余下的几件事。
听闻叶翕音被报考女官大比,琳珑担心这又是陈琦烟下的套,力劝她不去参加。
可苏辙却觉得,这对叶翕音是个展露才华的好机会,且在苏辙看来,皇后虽气焰势滔天,可他们一味躲避只会令自身的处境越来越被动。
如果叶翕音有功名在身,也是自保的有力砝码。
其实,苏辙心里还另有想法。
他是正经的读书人,也坚持奉行学而优则仕的至理,对于叶翕音被世人诟病的商贾出身,苏辙满肚子不服气,却无从替老师辩解。
如果这次老师在大比中一展经世大才,立刻就能扭转世人对老师的偏见,就算老师考中之后无心从政,日后也无人再敢对她轻慢。
苏辙眼见叶翕音终日把自己闷在书房里,专心致志,奋笔疾书,只觉心中甚慰。却不知他老师现下忙活的,全是别人家的卷子。
仇怡然前段时日突然登门,苦求叶翕音帮忙女官大比。
叶翕音虽不知道仇怡然为何突然如此执着一定要考取女官,但她以前做过仇怡然的夫子,对这姑娘的课业底子很了解,短时间内,让仇怡然凭自己的本事考中,绝对不可能。
所以,仇怡然的卷子自然由叶翕音承揽下来,不过那份卷子早已给她送去了。
剩下唐雨,翠姗姗和司寇蕊三份试卷,叶翕音还未动笔。
琳珑坐在叶翕音对面,韵致温雅的秀目中全是担忧:“你真打算去考女官?咱家好好的生意你不做,又不缺钱花,又不缺地位,考那劳什子做甚!”
琳珑已经知晓了景辰的身份,她当真觉得叶翕音实在没必要去考什么女官。反倒是又要与那个陈琦烟见面,想想就膈应。
琳珑每次想起叶翕音那次入宫的凶险,就后怕地眼皮子直跳。
叶翕音似在垂眸思忖,片刻,低问:“那几个人入京了么?”
琳珑被她一跃千里的思维弄的没头绪,反应了一会儿才点头:“哦,你问陈掌柜?他前日到了,我亲自去见过他,你要的东西,他都带来了。”
叶翕音点头:“人既然都来齐了,那几张卷子也该交出去了。”说罢,向红竺吩咐道:“告诉培娘,让她把我之前吩咐她做的那样东西拿来。”
红竺应声出去了,不过片刻,培娘捧着个小巧的榉木盒子走了进来:“姑娘要的墨条,都照着姑娘的吩咐做好了。”
看见叶翕音拿起东西闻了闻,培娘道:“那样东西是早先路掌柜还在时就送来的,我亲自查看过,跟姑娘说的一点不错。”
提起路掌柜送来的东西,培娘忍不住叹息:“难得是质地上乘的珍品,可惜就做了这小小的几块,光那一小箱药材,银子该不下千两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