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辰点头:“除了冬少一些,其他季节,只要我在京城,通常都在这林子里,在那石宅的时候也很少。”
叶翕音奇怪地看着他。
这样一位翩然贵公子,她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经常过风餐露宿的日子。
景辰抬眼看向她,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笑道:“在这林间虽然清苦,却可涤荡心上的浊气,也容易使自身灵力得以提升,不过你放心,虽然生活在山林中,衣裳和澡还是会换洗的。”
叶翕音笑了,拿起柴火帮他捅旺火堆,景辰则拿着一只锡盆走向溪边,叶翕音只听见有哗啦哗啦的水声传来,不过片刻,景辰端着一大盆洗净的鲜鱼返回。
叶翕音立刻帮着把鱼全部仔细处理过,景辰拿着铁签子把鱼挨个串上,开始上火烤。
很快鱼肉的鲜嫩混合着鱼皮金黄的焦香就传出来,叶翕音的肚子很配合又大叫一声,景辰撒了些佐料在鱼身上,又在外面焦黄酥脆的鱼身上淋了油,把一串递给叶翕音。
叶翕音接过来直接上嘴就浚
景辰笑嗔:“当心烫了嘴!”
叶翕音已经顾不得话,烤鱼实在太香,现在谁敢跟她话她跟谁急!
趁叶翕音吃烤鱼的时候,景辰用剩下的鱼熬了一锅汤,附近树丛里就有鲜蘑菇,放在汤里面,不用加任何调料就能香飘十里。
叶翕音没想到景辰平日看上去几乎不食人间烟火,烤鱼的手艺居然好的出奇,看来果然经常在野外生活。
景辰自然是看见了她大眼睛里的意外,边把餐具整理妥当,边道:“我幼年时有段日子一直处于颠沛流离的状况,那个时候冷伯和铁淩他们与我失散,我身边就只有卫海,我俩不敢进城,就算靠近城郭也不敢,我和海只能在深山老林里游荡。所以,做这些事对我俩而言,再熟悉不过。”
叶翕音前世便已熟读经史,她知道每一次政权争夺的背后都很惨烈,景辰此刻的轻描淡写,他当日处境必然是九死一生。
“可是你的雪松体又是何时练就的?那样的笔力,一看就不只几年功夫。”
叶翕音好奇,终日游走深山老林,这种居无定所的生活,怎会有条件练就那样一手遒劲洒然的字体?
景辰却道:“雪松体就是在那段日子练成的,虽然没有纸,但树枝和沙土随处可取。雪松体得名由来,正是那段时日,在一处极为偏僻险峻的老林子里,那个冬格外寒冷,也是我人生的拐点……”
叶翕音安静聆听景辰讲诉过往,他将的云淡风轻,她却听得无比心疼。
一直以来,景辰在世人眼里,是富贵乡里的然贵公子,模样俊逸,身手不凡,却从没有人真正了解他的另一面,那是刀头舔血,颠沛流离,卧薪尝胆……
只有经历过这些的男人,才配得上一掷千金,万人敬仰。
不知不觉,更深露浓,等叶翕音从景辰的过往中回过神来,才发现四下牧野沉沉,来时的山间路完全被野草和夜色遮掩。
他俩今晚睡哪儿?
景辰四下看了一眼,道:“原本想带你去我常歇息的地方,可是现在的确有些晚了,就只好歇在这里了。”
叶翕音一听立刻瞪圆了眼,虽然没话,却不安的四下张望。
景辰觉得她现在的样子,像极了白为偷胡萝卜,偷偷钻进自己房里那种惊恐不安的样子。显然,这丫头还从没在野外风餐露宿过。
起身将火堆打理好,景辰走到叶翕音身前,伸手把她从石头上拉起来,温柔道:“别怕,有我呢。”话落,手臂揽住叶翕音的腰身,纵身一跃,带着她轻松跃上头顶的巨松。
择了一根粗大的树枝,将两人安顿好,景辰抚着她的背安抚:“对月枕松根,一觉明。”
叶翕音往下看一眼,他们现在距地面已有两丈,就算有野兽也跃不了这么高。
夏日的山岭凉风习习,风中带着北方山岭中特有的野生肉苁蓉的香气,叶翕音耳畔枕着景辰浑厚有力的心跳,突然觉得惬意且安心。
顶着鸭蛋黄般湿漉漉的一轮满月,叶翕音没有半分睡意,忍不住央道:“景辰,你再给我弹奏一首曲子吧。”
景辰想了想,伸手从旁边的树枝上取下琴囊。
叶翕音立刻坐直身子,帮他把古琴安置在自己的腿上,原以为景辰要抚琴,却见他把玉檀伏羲琴翻转过来,扣开琴底一个的暗格,从里面取出一支白玉一般晶莹的短笛。
这笛子是叶翕音见过最的短笛,只有她掌心长短,笛身上也不是常见的六孔,而是只有四孔,一孔偏上,另外三孔略微偏下。
叶翕音好奇地将短笛拿在手中把玩,只觉入手温润却并不似一般玉质那般质感冰凉,放在鼻前嗅了嗅。
“这是白狐的骨?”叶翕音惊讶道。
尽管这截兽骨上的气味已经很淡,甚至常年存放在绿檀琴声里,几乎完全被绿檀的香味侵染,可是凭叶翕音异于常饶嗅觉,还是嗅出了这短笛中与骨灵香丸里相似的气息。
景辰点头:“没错,这是白狐的喉骨。当年师父担心白狐和他自己皆离开人世,无人再与我合奏冥灵引,便取白狐喉骨做了这只骨笛,言我日后遇到冥灵引传人,可将这骨笛赠与。”
叶翕音听得一双的大眼睛立刻烁烁放光:“这骨笛真的可以送给我吗?”
景辰点头:“自然要送你,不过在此之前,我需先教会你如何吹奏。”
叶翕音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异常认真,俨然是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