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打开门,将信封交给门口斯文隽秀的青衫少年,温和笑道:“这是我家主人交代给叶姑娘的东西,请苏公子收好。”
苏辙双手接过白信封,谢过老管家,转身才走出没几步,就听见门里传来一阵奇怪的闷响。
苏辙停住脚步,回头看向那扇半开的门扉,正犹豫要不要过去看看,门却突然从里面猛地关上了。
他刚才好像隐约听见那老管家的声音,像是老人家不心摔了跤,不过还可以关门,应是没甚大碍。
心里这般想,苏辙没再停留,走出巷子径直回家去了。
这东西是老师几日前写信委托他过来的取的,老师信中东西很重要,因此苏辙丝毫丝毫不敢怠慢,取了东西便没再回衙门,直接回家去了。
他和陈乔上京参加殿试,很幸悦双双高中,而且苏辙还高中皇榜第四名,两个孩子一时名噪京城。
他俩人本就是子御笔提的童生,如今又成了真正的子门生,皇帝对他俩格外看重,当即就点了苏辙入翰林院,破格任命五经博士。
这个官职眼下看着不大,可在这个位置上熬几年,只要不出错,很快就就会提拔为皇帝的诰敕起草,经筵侍讲,那就是世人眼中真正的士大了。
翰林院历来是为京官清贵之首,也是未来宰辅的重要候选人培养地,真正可谓前途无量。
陈乔虽然考中第三十四名,因为面圣时跟皇帝对答颇得圣心,竟被御笔钦点为詹事府检校,虽与苏辙同为正五品官,却与皇帝走的更近,未来很有可能便是替皇帝执笔诏书的内臣。
两个孩子年纪虽,可将来仕途前程已可窥见,是以当前在京城权贵圈子里颇受朝中官员重视。
只是的苏辙性格温和还有些内敛,平日除了上下衙之外,或与几个相交不错的同僚品茶清谈,大多数便是把自己关在家中读书,一如今日。
回到家,老管家立刻迎过来接下苏辙肩上的白帆布书囊,边陪着他往里走,边笑道:“二公子今日下衙这般早,晚饭尚未预备妥当,公子若是饿就先用些点心,有现烤好的芝麻烧饼,还烫嘴呐!”
苏辙这二年虽然学业紧张,吃穿用度却因有叶翕音安排照顾十分宽裕妥当。今年虽刚满十岁,身量却窜地飞快,已近六尺的身高看上去俨然一个斯文公子的模样。
老管家的五短身材竟还矮苏辙半个头,奉茶时还要仰着脸看他。
苏辙却似没听见老管家的话,只问:“可有信传来,老师如今走到什么地方了?”
老管家赶紧摇头:“没有,最早的信就前日收着的那封,你早看过了。”
苏辙点头,摆手道:“你去吧”话时,已经坐在书桌前摊开了面前的书卷。
老管家知道他这是要读书了,便俏没声往外走,才走到门口,就听苏辙问:“师兄今日可回来过?”
老管家赶紧回话:“大公子昨日晌午回来过,只他这几日衙门里忙,晚间不一定能脱身回家,不叫你惦记他。”
苏辙斯文清瘦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皱眉道:“明日我不在家,他若回来,你代我提醒他,就老师就要上京了,叫他也收敛着些!”
老管家听出苏辙恼了,赶紧应声心退了出去。
苏辙轻轻叹了一口气,从怀中心翼翼拿出从翠家才取回的白信封,放进书桌内侧的抽屉里。
看着雪白的信封,苏辙又想起陈乔,双眉不由皱地更紧了几分。
————
“哎哎,你们快看那个,那是很重要的桥么?可真好看啊。”红于指着车窗外不远处的一座桥大呼剑
众人都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一座白石桥。
桥身也不知是什么石头,雪白的没有丝毫杂质,只是没玉那么通透,却也白若上好的羊脂。两边的桥墩上雕刻着海马,水兽,飞云等精巧繁复的纹饰,看上去华贵非常。
“京城就是不一样,连桥路都修地这么精致,我听咱们姑娘,在这京城的大街上走过,指不定就能遇上朝廷里的大官呢……”
“而且还有好多咱们没见过的绢花,吃……”
随行的满车丫鬟兴奋地叽叽喳喳,红于一脸得意:“那是自然,要不是咱们姑娘有本事,咱们可一辈子也见不着这样排场的世面呢,哎?怎么停了这么久还不走啊?”
长长的车轿随着路上来往的车流前行,前面涌来一群百姓围观看,抢着看路边新贴出来的告示。
因为围观的路人太多,挡住了半边马路,行人犹可行,车轿却无法继续前行了。
叶家一行十余辆车队正巧被堵在当街上,叶翕音坐在车队的第三辆马车上,迟迟不见前头的车子走动,便对同车的红竺道:“去看看前头怎么回事。”
红竺应了一声,利落跳下马车,不过片刻就跑了回来:“是百姓围观看悬赏告示呢,是明国公府的老太君得了怪病,张榜聘请下名医前往诊治。”
叶翕音想了想,对红竺道:“去把那张告示揭下来。”
红竺听闻立刻又跑了回去,不过片刻,果然拿了一个淡黄的纸卷回来,叶翕音接过纸卷展开看了一眼,唇角勾出浅浅笑意。
悬赏告示已经被人揭走,挡在路上的围观行人自然很快就散开了,好奇的百姓对着叶翕音的车轿指指点点,只因谁也看不见车里的人,干好奇一阵子也就恢复了平静。
剩下的路走的很顺畅,车轿队伍最终在东角楼街的一个大宅门前停下。
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