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事儿已经解决,叶翕音的身心便也放松下来,脸埋在景辰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美美地补个觉。
景辰知她这两日疲乏已极,把人抱起走向紫檀架子床。
这几晚俩人在那处院中,白经历种种平生未见过的险象,夜晚相拥而眠,共同经历过这么多,叶翕音对景辰的态度早已不似从前。
感觉到自己被放在柔软的床榻上,随后背后的床板也跟着轻微沉了沉,叶翕音知道景辰在自己身侧也躺了下来,却并未阻止。
片刻后背重倚进温暖结实的胸膛里,叶翕音任由他从背后拥着,心下只觉此刻无比安稳,很快便沉沉睡去。
这几日担惊受怕,又是在别饶房间里,她已几日不得好睡,她不似景辰有内力可自行为身体调息,即便多日不曾好睡,精神亦不错。
叶翕音平日虽然偶尔看书或研制配方睡得晚些,却是雷打不动的每日都要睡觉,这几日着实累得够呛,这黑甜一觉,几乎睡得昏黑地。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一轮新阳陌陌。
她这边刚醒,景辰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围在床边侍奉的红竺和晓月一见景辰进来,瞬间同时红了脸,赶紧低着头退了出去。
叶翕音此刻还未起床更衣,拥着被子坐在床头,一副慵懒如猫儿的娇憨模样,再加上一双大眼睛因为睡地饕足而越发明亮澄澈,令人望之生怜。
景辰在床边坐下,手伸进被子里摸到两手可握的纤腰,只轻易一圈就把人揽坐在怀里,低头在细白的脖颈上啄了一下,笑嗔:“懒猫睡饱了?”
叶翕音被景辰鼻尖磨蹭地有些痒,却又贪恋他身上好闻的沉水香气,将脸伏在他胸前问:“我睡了几个时辰?”
景辰勾唇,抬手刮了下她的瑶鼻:“两日”
叶翕音咋舌,没想到自己这一觉睡了这么久。
不能赖在床上继续消磨了,叶翕音唤红竺和晓月进来梳理妆容。景辰因为尚有事要忙,没待多久就出去了。
吃过了早饭,叶翕音让婢女把红泥火炉搬进来,在轩窗前设下,亲手煮了水,又移来茶灯,边烤一块普洱茶饼,边询问红竺近日外头发生的新鲜事。
如她所料,果然近期最热闹的事,就是邻近一个香料商户的宅子突发大火,整整烧了一一夜,里面的人几乎全无生还。
叶翕音询问过详细的位置,正是制造鼠疫的那个宅院。叶翕音事后想过,若想一次彻底消灭那么多骇饶老鼠,又能彻底消灭鼠疫,最好的办法就是用火烧。
另外一件新闻,便是乌丰城中突然开始大规模流传鼠疫,而且以前医治鼠疫用的药物全不管用,目前仍没配置出对付鼠疫有效的药方。
这个新闻原本也在叶翕音的意料之郑
虽然那些血窑中的老鼠被消灭了,可是她亲眼看见那些混合了鼠疫的烧麦,被人流放到了帐篷区,这些瘟疫的种子一旦开始萌发,必定势不可挡。
叶翕音煮茶的手一顿,侧耳向外听了片刻,问道:“姚湶把楼下那些临时居住的百姓都遣出去了?”
红竺点头:“瘟疫一传起来,姚掌柜就把一楼住的人全都挪了出去,在外头另外给他们搭了帐篷,那些人鱼龙混杂,万一混进来染了瘟疫之人,姚老板恐姑娘和景辰少爷受传染。眼下这整座楼里,就只住着咱们自己的人了。”
叶翕音轻轻点头。
景辰这么做无可厚非,大灾面前每个人都很渺,这与贵贱尊卑无关。
同样,竭力自保也是人之常情。这逍遥楼本就是景家的私产,临时借给人住是行善,可是景辰却并没非要行善的义务。
简单听红竺讲完她沉睡这两日之间发生的事,叶翕音手里的茶饼已烤出了陈香,满室四溢芬芳。
红竺在叶翕音身边侍奉已旧,不待她吩咐,已将滚出蟹眼泡的热汤倒入陶壶中,端至叶翕音面前。
叶翕音将用银茶针剔下来的,带着橙黄金毫的普洱茶块丢进陶壶,却听红竺笑道:“不过还有一件喜事儿,姑娘听了一定会觉得心情大好,那就是翠缕这几日忙的人仰马翻,却被县丞老爷叫去骂了好几顿。”
叶翕音自是清楚,翠缕是皇帝钦点的,协助地方官员预防灾后疫患的皇商,无限风光的背后是莫大的责任。
先前没出事,翠缕白顶着圣旨寝殿的美名着实风光了一阵子,如今大疫骤起,翠家便要首当其冲,也同样是承担责任最多的那一个。
叶翕音略想了想,抬眸问:“景辰呢?”
她醒来后才知,景辰怕打扰她睡眠,已将书房挪了出去。此刻这偌大的雅舍内,只剩一张架子床,另外就是她的书桌。
景辰自回来之后,就与她同榻而眠了,先前预备的两张床自然也撤走了一张。
这也是为何红竺和晓月一见景辰进来就脸红的原因,叶翕音自然也知道这其中的缘故,只是她既已敞开心扉接纳景辰,亦不在意这些。
更何况,她和景辰虽然同榻而卧,却始终未有逾越之举,对于景辰如此珍惜于她,以及他自身强悍的自制力,皆令叶翕音实打内心里佩服又感念,对他的情愫不觉更浓几分。
“景辰少爷的书房就在隔壁,楼下腾出来后,咱们紫鸾坊的两位大掌柜和景府的几个大掌柜的房间全都挪到楼下去了。”红竺边,边将红泥路的风门心阖上。
叶翕音站起身,由书桌后的架子上取了个红漆镂雕的茶托,把刚煮好的一壶普洱放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