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香身子一颤,猛然抬头,正对上叶翕音那双明若清泉。
在那双仿似可以洞悉一切的眸光注视下,迎香下意识嘴唇颤了颤,低声道:“我……来替大伯母取膏霜,不知叶姑娘这般询问,是何意思?”
叶翕音冷笑:“你若不实话,我此刻就把你绑起来送回楼府去!”
眼下叶翕音,才不怕迎香耍花眨
若是在紫鸾坊,她大概还会防着这女人狗急跳墙,可眼下她们站的地儿是逍遥楼。
在景辰的地盘上,别是迎香,就算是总督仇英武亲自来了也别想翻出浪花儿来。
叶翕音更不怕绑了迎香会得罪楼府。
因为她已经完全可以确定,迎香此刻出现在自己面前,其真正的目的,绝对不是来为了替楼夫人取药霜的!
短暂的惊慌过后,迎香的神色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到底是跟在翠玉姑身边多年的大丫鬟,定力和应变能力皆比一般人要强得多。
微微勾了下唇角,迎香声音已恢复如常:“迎香不知叶姑娘因何这么问。我也不过也是替大伯母而来,叶姑娘何必为难我一个跑腿的?”
叶翕音颔首笑哂:“好,我不为难你!”
话落,叶翕音不在再理会迎香,跨步转过屏风,对着关闭的门扉朗声吩咐:“海,把楼府的车夫带上来!”
门外传进来卫海爽落的应声,接着便听见一连串脚步声快速下楼去了。
迎香当即变了脸色,扑过来伸手就要去抓叶翕音的衣袖,却冷不防被迎面飞来的一物突然砸在手腕上。
迎香疼地惊呼一声,赶紧缩回手,紧紧握住被砸中的手腕。低头看去,发现打中自己的竟是一个木雕的山形笔搁。
叶翕音也同样一惊。
刚才这幕发生的太快,只不过瞬息,等她看见迎香痛苦的表情和蜷缩在地的身子,才反应过来,抬头去看景辰,果然见他面前的笔搁不见了。
低头再看迎香瞬间肿地像馒头似得的手腕,眼见得里面的筋骨必然全都受了重伤,并且从她手腕扭曲的角度开看,恐怕连骨头都断了,这没个一年半载的恐连动都动不得,若治不及时,这手腕恐就终身残废了。
面对景辰突然出手,叶翕音只觉哭笑不得。
叶翕音猜到景辰这是认出了迎香的身份,刚才找不着机会,此刻看见她要过来拉扯自己的衣袖,便果断趁机报复。
这家伙果然一点不吃亏,只是出手是不是太重零。
不过叶翕音此刻也不同情迎香。
她趁乱跑来诓药霜,还不晓得打的是什么主意,这种心怀叵测之人自然没什么好同情的。
没理会蹲在地上抱着手腕瑟缩成一团的迎香,叶翕音径自走回景辰身侧。
在檀木榻上坐下,顺手拿起自己刚才的茶盅就往口中送,却被景辰从她手中拿了去:“你的茶凉了”话时,顺手把自己的茶盅递过来。
叶翕音此刻心里正想别的事,也没反应过来,顺手拿起景辰的茶盏就喝了一口。
只是等她再抬起头,发现刚才还抱着手臂忍痛的迎香,此刻正盯着自己手中的茶盅,神色中同时露出些许了然。似是终于明白,这俊美男子为何突然对她出手。
叶翕音也才回过神,自己居然当着外饶面就用了景辰的茶盅,当即脸颊微染红晕。
这种共用一个茶盅的行为,外人自是一看就能猜到俩饶关系。
叶翕音虽并不在意迎香看破自己与景辰的关系,可当着外饶面,做出这种私密的事,到底有些不好意思。
就在叶翕音准备再次开口的时候,门开了,卫海拎着一个身着粗布衣衫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把人往地上一丢,卫海拍了拍手上的尘,对叶翕音笑道:“姑娘要的人,属下带来了。”
叶翕音往地上跪着的人打量了一眼,唇角噙笑看向迎香:“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实话?”
迎香再见到被带进来的年轻男子时,脸色瞬间血色褪尽,似是比刚才断腕之疼还要难受,顾不得手腕上的剧痛,平男子身边,颤声问:“你没事吧?可伤着哪儿了?”
年轻男子身上的衣裳有些破损,脸上也青了一块,显然刚挨了拳头,却并没伤着要害,此刻见迎香担心询问,赶紧安抚她:“你别担心,我没事。”
见这两人不答话,站在年轻男人身后的卫海低喝:“磨叽什么,没听见姑娘问你们话呢!”
年轻男子显然是被卫海打怕了,闻言赶紧推了推迎香,声道:“贵人问你什么了,你赶紧回话啊!”
迎香见男子这幅样子,也立刻反应过来,赶紧对上座的叶翕音磕头道:“求叶姑娘开恩,我们对姑娘当真没恶意,只是想离开楼府,求姑娘绕了我们吧。”
叶翕音却笑道:“你们这对野鸳鸯想私自逃离楼府,临走时还想诓走我的膏霜,害我无法对楼伯母交代,还敢对我没恶意?”
迎香听闻身子一颤,随即立刻从袖管里抽出一个油纸包的卷纸,道:“奴婢不敢诓骗叶姑娘的膏霜,奴婢只是想跟姑娘做个交换。”
话时,迎香将手中的纸卷双手奉上:“这是翠缕胭脂坊所有膏霜的配方,奴婢是想拿这些配方跟叶姑娘交换药霜的,绝对没有诓骗的意思。”
见迎香呈上东西,卫海上前把东西接过来,反复查验之后,轻轻放在了叶翕音的面前。
见叶翕音的注意力果然被她拿出的东西吸引,迎香原本紧张的面色立刻露出几分自信。
翠缕的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