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翕音额角的青筋又一连跳了好几下。
这是问题的重点么?为什么景辰这家伙自始至终都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
“我已经说清楚了与你的关系,你不觉得这么做有点过分么?”叶翕音质问出口。
这家伙是算准了她不会哭闹骂人,才敢这么有恃无恐的吧。
景辰拿开帕子仔细查看了下叶翕音的唇,微微皱了下眉:“好像是肿得有点厉害,大概是忍得太久了,刚才有点没忍住。”
经她一提,景辰又想起刚才的感觉……真甜,像三伏天里冰鉴里的葡萄,轻易就让人上了瘾。
景辰此时觉得那个壶洗给的很值,如果什么东西都可以折合成吻的话,以后这样的交易可以经常有。
见叶翕音气鼓着粉嫩,景辰没忍住又揉了揉她的发:“真不是有心占你便宜,我今日在这里等你的确有正经事与你商议,再过几日就是伯母的生辰了,不知你如何打算?”
听见这话,叶翕音微微一怔,心下随即涌起深深的内疚。
距离叶母的生辰仅剩五日了,她原本打算今年好生为老人家办个热热闹闹的庆生宴,可生意上的事一桩接着一桩,她竟将这事几乎忘了个干净。
见叶翕音微低着头,神态有些抑郁,景辰轻捏住她的下巴将叶翕音脸面缓缓抬起来。
深邃的眸光望进叶翕音的眼中,景辰语声低缓:“你最近事多,忘了也正常,反正现在这样也不方便出去,先去歇个午觉,等睡起来我带你去看看给伯母预备的寿礼,咱们再商议如何为老人家庆寿。”
出了净房,行至内室的床前,叶翕音见景辰仍站在不动,生怕他要亲手为自己脱鞋,赶紧自己麻溜把鞋子脱掉爬进床内。
等坐在床上,叶翕音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反应好像有些不对劲。
什么时候在他面前脱鞋上床变成如此熟稔的事儿了?她这又是什么时候养成的臭毛病?脸不自觉微微发起热来……
太丢人了!
景辰却很自然地越过叶翕音,伸手拉开床内的冰丝薄被替她盖在腿上。
坐在床边道:“睡吧,我就在小书房,有事唤我就好。”
叶翕音此刻正窘地厉害,听景辰要走正巴不得,赶紧躺下用被子蒙上了脸。
被子蒙在脸上,叶翕音却并没听见床边有脚步声,心里正疑惑,突然感觉被子外笼上来一团黑影,再然后,有一枚轻如鹅毛般的吻隔着被子落在自己额上。
叶翕音慌乱间掀开蒙在脸上的薄被,却看见景辰走出去时倾长如玉的背影。
望着那好看的背影,叶翕音微微有些出神。
景辰其实跟她刚认识的时候没什么变化,依旧那般是出尘绝世的姿容,不说话和有外人在的时候,依旧是清冷矜贵如岭巅瑞雪般不容人亲近的气质。
只是自回来后,在她面前却总是如沐春风般温和,虽然有时有点像无理取闹,却大多数都是为了对她更好。
景辰的这些行为让她觉得他太好,好得有些不真实。
没错,就是不真实。
景辰被这样的男人宠爱,的确让人容易产生身处梦境的幻觉,这样的美好让人无比眷恋,反而更害怕失去……
美梦清醒后会感觉格外凉薄。
所以还是一直保持清醒。
不做梦,最保险!
叶翕音缓缓闭上眼,努力平复被搅动凌乱的思绪,渐渐地竟真得睡着了。
内饰外隔间的小书房内,景辰坐在书桌前,目光落在面前的一本旧书上。
古籍封面用隶书写着《大明实录》四个字,深褐色的书皮因保存不当而有些泛黄。
翻开里面的书页,从纸质的年代来。这书并非古籍,只是因保存不当而显得有些破损。
景辰知道这本书是叶翕音从路边书摊子上买来的,她当街看这本书时的情形,景辰从头到尾都看在眼里。
当时,站在灼人的阳光底下,叶翕音翻看这本书的神态,有难掩的激动和紧张,他甚至能感觉到她捧着书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这本书里到底写了什么,被音音如此在意?
景辰心下好奇,伸手缓缓翻开了书卷……
时光缓缓流逝,当日影照在景辰对面的墙壁上的时候,景辰刚好读完整本书。轻轻阖上随后一页,突然听见内室里传出轻微的响声。
声音打破了景辰仍沉浸在书中的思绪,将书放回原处,起身往内室走去。
叶翕音已经起床,正由红竺侍奉着整理妆容。
景辰的眸光在叶翕音面上打量,见她眸色清澈,白皙剔透的脸颊微微泛着自然的红晕,看来午觉睡的不错。
“你慢慢整理,我在外间等你。”景辰说完,往外间茶室走去。
叶翕音很快收拾妥当,随着景辰从后面的院子上了车轿,赶往瑞富升瓷器行。
瑞富升的掌柜早按景辰事先吩咐好的,将寿礼预备妥当,等叶翕音和景辰赶到时,掌柜立刻命店内的伙计捧着礼盒小心翼翼呈了出来。
景辰为叶母准备的寿礼是一对镂雕的福,禄,寿,喜琉璃插屏,和一对由天竺国产紫玉沉檀雕刻的美人捶。
见叶翕音望着两件寿礼迟迟不语,景辰道:“我预备这两份贺礼是代表你我各送一份的,毕竟咱们眼下还尚未成亲。你看看有无不妥,或者还要添什么?”
旁边默默站着的瑞富升掌柜,看着眼前这一幕,止不住满心艳羡。
这老太太可真有福气,招了这么个能干的女婿,这还没成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