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兰德大教堂外的皇家墓地里,在一切的不安、揣测、不奈,以及为数不多的伤感中,王妃安娜的棺椁缓缓落葬。
某个心有他顾的人不安宁地四处观望时,第一个发现了皇宫方向的异常。他是一个六级魔法师,在魔法感应方面比较出众。远处那强大的魔法异常,多少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随后,仔细观察的他终于捕捉到了远处天空下些许火光的出现。
他微微张嘴,很不确定地扯了扯身边人的衣角:“喂,那边是皇宫的方向吧?是不是又出什么事儿了?”
那人顺着魔法师的指引看到若隐若现的火光后,脸上也露出一丝犹疑。
风灵低着头,安静地看着不远处简陋的落葬仪式,这个葬礼不符合一个王族的礼仪,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平凡的葬礼。那个一向讲究面子和排场的东泽王,尽然连这儿体面也不想给她吗?
站在人群最前方,有十数禁卫随护的东泽王背对着这里,但风灵还是轻易查探到了他的神色。
那是……讥讽、轻蔑、嫌恶、和恨意。
深吸口气,风灵微微向前挪了一步。她现在变化成一个贵族的妻子,她的“丈夫”就站在她的身边,看到“妻子”略显突兀的动作,贵族“丈夫”赶忙拉了她一下,说:“别乱动。”
风灵直接瞟他一眼,这个“丈夫”瞬间僵化在原地,连指头都没法再动一下,更不用奢望能说话了。
当风灵目光再落到前面的东泽王身上时,东泽王身边多了一个禁卫。这个禁卫原本负责外围警戒,遇到紧急状况后才进来向东泽王呈情。他们的悄声低语以及动作神态,都一丝不落地被风灵捕捉到。
“陛下,宫中禁卫军官带着詹姆殿下的手令来了,说詹姆殿下命令他们来这里护驾。”
东泽王皱了皱眉头:“为什么?难道最近搅乱的王都的人盯上这场葬礼了?”
“这……他们没有说明理由,只说这是詹姆殿下的手令。并要求允许他们进入教堂布防。而且……”
“什么?”
“禁卫军的三十六个统领校官里,来了二十七个,他们手中的禁卫也全部带过来了。”
东泽王听了脸色一冷,问:“你是说。我宫中的禁卫,有三分之二都跑来这里护驾了?”
“是的,陛下。”
东泽王有些愤怒了:“我确实给了詹姆调动禁卫的权利,但我没记得我表示过可以容忍这种愚蠢的行为!”说这话,他已经侧身回头,狠狠盯向自己的儿子詹姆。
他带着迫人的威压,走到詹姆面前。这位霸道无比的东泽王,完全忽视了一个葬礼所需要的安静,所应表现的对死者的尊重,当场就开始质问:“詹姆。你把大半个皇宫掉空,把三分之二的禁卫调来这里是想干什么!”
詹姆被问了个措手不及,愣愣地看着父亲,然后又莫名其妙地左右环顾一下,确认父亲是在对自己问话后。他张开口,想问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却悚然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发觉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巴,连动都动不了一下。
面对这种状况,詹姆理所当然地露出了惊慌的神色。而不幸的是,这种神色落在东泽王眼里,简直就是一种做贼心虚的表现。
“好!好!好!”东泽王连说了三声好。联系这两天皇宫的动乱。联系到詹姆宅邸下的那个地下暗道,以及今天大早接到的暗道中发现和不死者相关线索的呈禀,东泽王很轻易就联想到了一种可能——政变!
而东泽王那越来越明晰的看待反叛者的目光,让詹姆整个人都觉得自己在陷入一片恐怖的黑暗。
“你去,放他们进来!”东泽王愤然转身,喝令那个负责外围警戒的禁卫出去传令。
所有在场的官员大臣们都面面相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与这个君主打交道的日子久了,他们都很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在这种危险感的压迫下,数百名官员尽然保持了十分统一的静默。站在詹姆身后的人,则有意无意稍稍后撤了一些,仿佛怕被什么不明所以的灾难给牵扯进去。
不会儿。所有人都听到了嘈杂的脚步声,十几个禁卫统领全副武装闯进了皇家墓地,他们身后还跟着上百个禁卫士兵。
那种凶悍的气息,让在场的官员们产生一种要被清洗的错觉,瞬间混乱起来。
“陛、陛陛、陛下!”更有人惊恐地想凑东泽王边儿上去求救,却不客气地被东泽王身边禁卫一脚踹开。
“都给我安静!”东泽王冷冷喝令,官员马上在不安中静若寒蝉。
十几个个禁卫统领直直盯着东泽王,走到十步外跪地行礼:“陛下,臣等奉命……前来除逆!”话音刚落,十几个禁卫统领齐齐拔出长剑,直扑面前的君主!
在场的人已经都吓呆了,还有些没呆掉的,则很合适宜地发出一阵无比嘹亮的尖叫来为这场简单直白的刺杀配乐。
东泽王似乎并不吃惊,他冷冷看着这些军官走到自己十步外,冷冷看着他们行礼,冷冷看着他们亮出刀兵,冷冷看着那寒冷锋锐的长剑斩杀向从他身后扑上来护卫的随行禁卫。
血蓬溅而出,利剑斩在精甲上发出金属搏命的嘶鸣,魔法剑的碰撞更是瞬间绽放出五颜六色的华耀,嘶吼声、呼喝声、以及骨断肉裂的声音交杂在一起,却无法压过那一声声见血刀兵下惨嚎凄叫的风头。
禁卫统领都是高级魔法剑士,无一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