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灵知道穆克尔在说波妮卡的空间魔法,点点头,问波妮卡:“空间魔法,你现在用的怎么样了?”
波妮卡瞟她一眼,撇过头不搭理人,刚说她笨得死猪一样,显然是让她非常不满了。
穆克尔见气氛实在不对,就笑着上前招呼说:“行了,波妮卡刚刚魔力用尽,得休息一会儿,现在差不多刚到午饭时间了,要不我们先去供餐间吃饭,吃完后再练习。”
风灵还没说话,就见波妮卡一把将剑扔在地上, 顶着张生闷气的脸就向供餐间走去。
风灵无奈,只好和穆克尔尾随在后。
供餐间里空荡荡的,因为今天是冬归节最后一天,巡卫们不是当值外出,就是在这几天高负荷运作中累得半死,闷家睡觉去了,校场里没人,驻兵站没人,营房里也没人,以至于供餐间的厨子们都不见了大半,就留两三个学徒悲惨地被喝令看家。
风灵她们远远在校场上惊天动地打了一场,学徒们都指指点点看得很开心,觉得表演很助兴,见他们走来吃饭,当即很利索地就上来递菜单,准备下厨。
就在这时,一个巡卫疾风般冲进来,一张公函径自塞进穆克尔怀里,甩下一句“马上去办”,就又飞速消失在空荡荡的供餐间。
穆克尔对这种从来没遇到过的状况莫名其妙了一下,很快意识到恐怕是要紧急事,飞速打开公函扫了两眼,眉头就皱起来。顺手递给风灵。
风灵接过这封红印加章的公函,只见上面是固定格式的书写:“急发a级征召令,所有见令巡卫,以此任务优先。”下面大大的手写红字:络北区传送站附近集结。捉拿此二人。再下面,则是魔法肖像的触发咒文,风灵在上面轻轻一抹,整张公函上就浮现出两个形象,一个是浑身绿毛、赤瞳外凸、尖爪利牙的直立怪物,另一个。则是明明白白的一个乌巴瀚!
嗯?怎么回事?风灵看向穆克尔,穆克尔耸耸肩,表示:你问我,我问谁?
波妮卡现在一点儿都不想搭理风灵,但那份好奇心拧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把脑袋凑过来,随即指着那个绿毛怪反胃地干咽一口,嚷嚷道:“哇!这是什么东西啊!好恶心!”
“我们和你一起去吧。”风灵眸色逐渐深沉,无视波妮卡的一脸不情愿,把公函还给穆克尔。
刚刚只一瞬感识散开。她就捕捉到了传送站附近那两股鲜明的气息。乌巴瀚的气息,她自然记得,而旁边那个绿毛怪物的气息,她也记得——那是遮尔纳,是乌巴瀚那个看似粗莽,却稳重知礼的兄长!
……
狂欢节的最后一天。默多的各个传送站依忙得人仰马翻,入者不减,出者倍增,二者相加,平均每一小时,每个传送站就要完成近三千人的传送量,站内全部十二个传送阵都在全速运转,站外滞留等候的人群却依旧黑乌乌一片,没有一点儿减少的迹象。
忙疯了的工作人员都要绝望了,大家的狂欢节。就是他们的抓狂节。
可,当那个身高四米多,臂粗如百年柳木的绿毛怪物咆哮着出现在传送阵,并掀飞掉所有屋顶和不幸被挂在它利爪上的人后,他们就觉得。抓狂是一种很让人留恋的感情。
“怪物啊!救命啊!”
“亲爷亲奶亲娘啊!救命啊——!”
……
所有人都疯叫着逃窜,恐慌从北络区的传送站开始蔓延,冲撞进狂欢的人群。
懵懂不知的人和理智全无逃命冲进来的人冲撞在一起,一个个都摔得四仰八叉,随后就是一番不明里就的撕扯打闹,搞得双方鼻青脸肿依然不肯罢休,不罢休的是不知情被撞翻的人,死命撕扯的是惊恐逃出来撞人的人,因为他们要夺路而逃。
就在这种混乱中,绿毛怪物强势登场,刚刚对嚷撕扯的各种人等就在空中被绿毛怪物咆哮着撕裂,血倾洒而下,带着生命的温度,吹寒在冬日瑟瑟冷风中。
“怪物啊!老爸救命啊!”
“神主救命啊!”
狂欢终于葬送在恐惧的漩涡里,当毫不留情的鲜血泼洒着洗礼掉狂欢会场时,这里的狂气和欢乐就只属于嗜血的妖魔……
……
风灵先于穆克尔一步、波妮卡十步跃上了狂欢会场东侧的十三神祭坛塔标,脚下,已然血流漂杵,弥漫的血腥味浓郁到令人作呕,却偏偏让风灵觉得异常熟悉,并且勾起了几分渴望——风灵心中,竟然浅浅浮起了那种最让她自己厌恶的躁动。
她轻轻咬唇,右手捏上左臂,压制着那份该死的躁动,单膝下落,矮身半截蹲在塔标上,仔细打量起这个化身为绿毛怪物的遮尔纳,以及他怀里被染成血人的乌巴瀚。
乌巴瀚意识是清醒的,这个早没了活人的会场上,他断断续续的声音带着风的回音,清晰无比:“哥哥,醒醒,不、不要再杀下去了。我们……已经到默多了,我、我们,已经逃出来了,到……默多了……宾格他、成功了……他……”
泪水从乌巴瀚模糊不清的眼中留出,在浆红的脸上冲出一道浑浊的水道。宾格是可以托付生死的朋友,而现在,他能为宾格做的唯一的事,就是想办法取回他的尸体,为他立个像样的墓碑,并每年祭拜。
宾格成功了,他承诺会帮遮尔纳和乌巴瀚逃到默多,并忠实地兑现了承诺,以他的生命为代价。
巡卫们从四面八方围过来,见绿毛怪站在会场中心的血泊里,目光呆滞,似迷似幻,就有条不紊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