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枪兵气运八斗,赵云独占一石,剩下共欠二斗。
麾下没有了赵云,公孙瓒终于露出了他非酋的本质。
此刻,这个称雄于幽北燕云之地,制霸于苍茫草原之间的大军阀便如一条破布袋一般倒在地上,全身被鲜血染红,已是气若游丝。
按照历史,他原本会在这一仗直接杀到刘虞身前,并全面控制幽州,继而与袁绍争霸于北地。
不过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只怕是没有机会了。
他的双目已经浑浊不堪,全身已是被那汹涌的力量侵蚀得千疮百孔,不只是血管爆裂——有些地方甚至连肌肉都已经崩解,露出了森森的白……色马赛克。
咳咳,在现场的王一元同学表示这个码打上去之后好像看起来更恶心了。
“师兄……何至于此?”
此时,刘备的内心是复杂的。
不管公孙瓒此次是否是大逆不道,两人始终同在一座屋檐下求过学。
“我叫公孙瓒,幽州右北平人士,大家在同个屋檐下求学,以后你就跟我混了。”
“外面在卖糖人,走,师兄请客!”
“一人做事一人当,偷进女澡堂的只有我公孙瓒一人,和几位师弟绝无关系,师父你要打打我吧!”
“我公孙瓒将学这一身本事自当为国戍边,这天下间必流传有我公孙瓒之威名!”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刘备向来是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又没有什么出身。
这么多年,要不是公孙瓒一直照顾刘备,很难说刘备是否能有今日的风光。
在刘备的印象里,公孙瓒就像一颗在空中灼烧的烈日,不断向外闪耀着逼人的强光——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这位大师兄如此……落魄。
“师弟……咳咳……”
听到声音,公孙瓒终于有了些反应。
此时,他眼中代表太平道术法控制的赤红色已经褪去,只见他咳出一口鲜血,用尽最后的力量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
“成王败寇……咳咳,无怨无悔。”
这个骄傲的大军阀直到生命的末尾仍是骄傲的。
公孙瓒终于摆脱了那术法的控制……但对于他来说,这并不是让自己低下头的理由。
也许这一次的起兵确实是因为太平道的蛊惑,但作为一个拥兵千万的乱世豪杰,谁又没有一颗争雄于天下的心?
他这次……只是运气不好罢了。
“师兄……唉……”
作为一个被曹操称为英雄的人,某种意义上来说,刘备是冷酷的。
和公孙瓒私交再好,但当这位兄长和“大义”相悖时,刘备仍是会选择与之敌对。
但他始终是一个人。
只见他半跪在公孙瓒的面前,垂下头,不语。
这一刻,没有什么英雄刘玄德,只有因为一个兄长即将死去的普通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是回光返照,还是休息了一会之后,稍微恢复了些力气,只见那公孙瓒挣扎着爬了起来,却是仰天长笑,随后,将手中的长枪【十方】高高举起。
“都住手!”
——————
白马义从,是公孙瓒的亲兵。
每一个白马义从都是公孙瓒从千万人之中挑选而出,亲自训练而成的精锐——这也是这支部队能在草原之上闯下赫赫威名的原因。
这是属于公孙瓒一人的部队。
公孙瓒指东,绝不会打西,便是公孙瓒一声令下要他们原地自尽,很多人便是拔出宝剑便会向脖子上抹去那种。
原本的白马义从正在那如落雨般的弩矢之间挣扎求活,并利用自己的箭术不断骚扰着城头露头的玩家,但公孙瓒这一声大喝之下,所有人却是瞬间收起了兵器,短短几个呼吸之间便排列成阵。
就如那忠心耿耿的狼群等候着头狼的检阅。
也幸亏骑兵不擅长攻城。
若是在野外碰到这群训练有素的骑兵,便是玩家的数量再多一倍,只怕也不是一合之敌。
“白马义从听令!咳咳!”
公孙瓒的声音已经不如初时那么洪亮,甚至稍微声音大些,便会有大量鲜血混着内脏碎片被咳出来,这一幕,却是让城下的白马义从士兵们看得大急。
“将军!我来救你!”
几个性子急的副将牙呲欲裂,便是挥舞着长枪要杀将过来,却是被公孙瓒抬抬手,便拦了下来。
“退下!”
“可是将军……”
“我特么说,退下!”
没有人会抵抗公孙瓒的意志。
只见那几个愤愤不平的士兵咬了咬牙,终于还是低下头收起武器,退回了阵中。
见状公孙瓒终于露出一个微笑。
“我要死了。”
他的声调是如此平静,就仿佛在说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少白马义从士兵面露焦急之色,但终究是摄于公孙瓒的威势,叹了口气,并没有说什么。
“各位兄弟,我起兵自右北平而出,一路杀将到这里。”
说道这里,公孙瓒似乎是有些体力不支,急声喘了几口气。
“咳咳,我公孙瓒不后悔,大丈夫,马革裹尸,死得其所,死得痛快!哈哈哈……咳咳……”
“这次起兵,确实是受了那太平道妖人的蛊惑,”只见他抬起头,目光之中是由精芒爆发,环顾着那伫立在阵前的白马义从大军,“我不怨我师弟,他只是尽忠职守,我死之后,不得与我师弟为敌,你们可听清楚?”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