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看您的如今的气色,真的是风采依旧,气度不减当年,感觉您越活越年轻了!”愈彦由衷的赞叹道。
罗教授笑了笑,对愈彦的话也不怀疑,自从自己在省委报刊《山鲁实况》上挂上名,得到省委书记王国良的肯定后,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幸福,经济待遇和社会地位也不可同日而语,家里经常是高朋满座,迎来送往的人更是数不胜数,人逢喜事精神爽,他感觉自己这几年烦心事越来越少,生活也越来越滋润,和同龄人比起来,他确实显得要小几岁呢!
“呵呵,小愈两年不见,你怎么才想起来看看我这位老师,我还以为你小子再也不来了呢!”罗教授对着他说道,话里颇有抱怨的意思。
愈彦大感惭愧,不好意思的说道,“不闯出一番名堂,我哪有脸来见您老人家!”
罗教授点了点头,笑着问道,“那看来你现在是闯出名堂喽?”
愈彦刚想回答,就见老师卧室的门打开了,从屋内走出来的正是师母,愈彦看到师母也年轻了不少,如一位养尊处优惯了的贵妇人,她已经不再是当年小厂印刷工模样,穿金戴银、衣着华贵,从穿着打扮上来看,完全是一副名教授夫人派头。
“愈彦!还真是你,刚才我听到了你的声音,还以为听错了”妇人笑意浓浓的看着愈彦,就像一个长辈看自己的孩子一样。
愈彦看到老师和师母对自己还如以前一样,心里很高兴,对着她说道,“师母好,这么长时间不来看您,您都变了!”
“变了?”妇人好奇的问道,不知愈彦是什么意思。
愈彦接着说道,“罗老师是身在此山中,不知庐山真面目,我可看的出来,师母您变了,变得更好看了,一举一动之间都带着淡然,神韵,让谁看了都还想再看一眼!”
说完这话,罗教授和妇人都笑了起来,妇人更是多看了他几眼,似乎想要重新认识愈彦一番,“呵呵,想不到当年那个容易害羞的男孩,现在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愈彦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急忙把自己给老师和师母准备的礼物奉上了。
接过礼物,看着玉质的象棋,罗教授笑了,他岂能不知愈彦的意思,“这副棋子色泽、气息很纯洁,我很喜欢,待会咱们就用这副棋子下一盘,呵呵”愈彦送他的礼物他也不想拒绝,很坦然的就接受了。
妇人看到了土印花布,眼睛里满是欢喜,“这是安泰的正宗土印花布吧,很早之前我就想买一些,却不知道哪里有的卖,小愈,有心了”
看到他们接下了礼物,似乎还很满意,愈彦彻底的放心了,心想,这个姚雨还真是聪明,看着他们说道“这是学生的一片心意,希望老师师母不嫌弃就好!”
又闲扯了些别的话题,罗教授问道,“今天你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罗教授也是慧眼如炬,一下子就猜到愈彦心中有事,愈彦嘿嘿一笑,“也没什么大事,今天主要是来看看老师,毕业至今一直也没什么长进,都有些羞于再进师门了,另外,我有篇小文章要请老师点拨一下,学生愚钝,只能求教老师了”
罗教授来了兴趣,“是什么文章,还能把你难住?”
见时机已到,愈彦急忙从包里把那篇文章拿了出来,伸手递给了罗教授。
罗教授拿过文章,带着愈彦走近了他的书房,进入了状态的罗教授,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文章,一边用红水笔在文稿上做着标记,不时还念念有词,目光里复归学者的严谨与专注,于是师生二人再无多话,一旁的师母,以无比虔诚的眼神看着教授,悄悄与愈彦耳语道:“你老师一般不轻易动笔,只有他认为十分重要的东西,才会这样认真。看来几年不见面,他还是很在意你这个得意弟子的。”
愈彦频频点头称是,同时脸上一副的感激模样,他知道老师是个重感情的人。
罗教授花了足有一个多小时,才看完那篇将近两万字的文章。稿纸的空白处,做满了各种各样的记号,也有些提示性关键词。看得出,老师的态度相当认真。
“总体不错。”罗教授的这句话,足以让愈彦欢欣鼓舞了。
“可是――”罗教授的风格还是没变,十几年前就这样,先肯定后否定,有时抑是为了扬,有时扬则为了抑,关键是看后边有无否定之否定。对于一个哲学教授而言,只要他的最后结论没出来,千万不要轻易欣喜或失望。愈彦知道,眼下对他来说,“可是”后边的评价,才最重要、也最具实质意义
愈彦掏出本子,准备洗耳恭听、认真记录。
缘于情绪大好的原因,罗教授面对愈彦,就像当年站在偌大阶梯教室里那样,声音宏亮,目光如炬,讲到兴起不仅口若悬河,而且站起身来,配以丰富多彩的肢体语言。
从标题到观点,到其中引用的例子、数据,都一一提出修改、补充、完善的意见。不是从学术角度,而是从政治角度;不是单纯就文章说文章,而是抛开文章本身。
从老师的侃侃而谈中,愈彦看到两年来,政治与时世是如何改变着一个大学老师,使之远离了象牙之塔,彻底落入了滚滚红尘。也因此,书斋不再是过去的那个传统意义上的书斋,而是和时世、政治完全粘合成一体了。
“突出安泰市是不错,可文章是面向全省乃至全国,又是理论文章,就不能太过拘泥于本地,视角不能太狭小,否则就没有高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