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伴随着一声轻呼,常笑只觉得胳膊一紧,身子迅速向旁倾斜!
马匹从他身后跑过,带动一阵强风,掀起两人的发丝衣角,他半抱住她的身体,抬起手用衣袖挡住飞扬的灰尘。
见她平安,谭雅伦大松口气,眼底有着尚未褪去的慌乱!
这姿势着实有些亲密,谭雅伦先是一愣,随即放开了她,脸孔有些微的薄红。
常笑低着头,心里闪过一丝异动,女人对于温柔细心的男人都很难抗拒,尤其是在对方救你于危险之中,那种小心翼翼的呵护,会让你觉得有种被捧在手里的感觉!
街上鸡飞狗跳,人们一边收拾,一边抱怨,说什么霍小将军又纵马街市之类!
谭雅伦听着,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常笑见他愣神,不免轻轻唤了他一句,“雅伦?”
谭雅伦回神,望着她清秀的脸庞,心里微微一动,笑道:“笑笑,我们走吧!”
两人往前走去,不知是否因着方才谭雅伦的维护,两人之间的距离明显比之前近了些,彼此心知肚明,却又都聪明地没有捅破!
聚贤楼比起一般的酒楼,不输气派,更多了份雅致,门上方悬一块巨匾,上书“聚贤楼”几个漆红大字,左右梁柱,贴了一副对联!
上联:闲人免进贤人进。
下联:盗者休来道者来。
常笑站在门前站定,默念了一遍对联,轻轻一笑道:“这对联真有意思!”
古代人不止讨论诗词歌赋,也兴道学,玄学,不但进的是雅人贤人,还要有共同语言!
闻言,谭雅伦看向常笑,“笑笑觉得有意思,可能对出下联?”
常笑见谭雅伦难得对一样东西感兴趣,微微一思索,沉吟道:“赐教不敢当,尽力而为,捞者莫来劳者来!”
下联更倾向平民化,只要不是有伤风化的偷盗一类,勤劳的百姓也可进入!她身处平民,故而说的也是平民话!
谭雅伦先是一愣,眼里漫过一道亮光,道:“雅伦受教!”
常笑有些不明所以!
聚贤楼内的装潢低调却讲究,少漆金,用的却是贵木,充满了古拙的雅人风气,内里不如普通酒楼拥挤热闹,这些人三五成群,高谈阔论,却极少有人无端喧哗。
两人才进的里头,就有一个小厮迎上来,对谭雅伦行了一礼,恭声道:“谭公子来啦,正巧,我家少爷和霍公子都在雅间,小的引您上去?”说话间,小厮看见了常笑,脸上有些惊讶,“这位是?”
“这是我的朋友,我自己上去就行了!”说罢,便引着常笑往二楼上去!
常笑见那名小厮,虽然是个下人,衣服用料却比她还要好,便猜测谭雅伦的朋友也不是等闲之辈。常笑听说过聚贤楼,能进这里的,要么有真才实学,要么是显贵公子,一楼大厅,为一般文人雅士所设,二楼雅间,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能长期包揽!
常笑不想和这些贵公子打交道,谭雅伦这个人,极具君子风度,若她提出离开,他一定二话不说便离去,只是她不好拂他的意!在谭雅伦眼里,这是一番好意,他不嫌弃她的出身,故而愿意将自己的好朋友引见给她,她若拒绝,未免太伤人心,何况,人刚刚还救了她!
两人在一间挂有“碧溪轩”牌子的雅间前停下,谭雅伦敲敲门,里头便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进来!”
谭雅伦推门进去,里头的人先是一愕,随即便笑,一人道:“原来是雅伦,你来还敲什么门,直接进不就——咦,雅伦还带了客人来?”说到最后,语气十分吃惊!
另一人也往谭雅伦身后看,眼色或多或少都带了惊奇之色!
要说带女子来雅间,也不是稀罕事,前提是,要么是亲眷,要么是名女,最不济也要有什么地方让几人看得上眼,唯有最后一项,对女子本身没什要求,只要是其中一人的心上人!
谭雅伦第一次带女子前来,两人怎不吃惊!
常笑便自谭雅伦身后走出来,形容大方,坦然望向在坐的男子!
看清一人的脸面,常笑一惊,这人一身杏色锦衣,长发高束,脸容俊朗,长眉斜飞,双目炯炯,纵观面向,也是个美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祈旭!
真是冤家路窄!心里惊涛骇浪,常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李安的孙女儿—李常笑。经过几个月的修养,这副身子也一改往日的憔悴样,变得容光焕发,秀美异常,祈旭没见顾常笑几次,就算见了,也未必放在心上!
果然,祈旭的目光在她面上一转,便去看谭雅伦,脸上的笑容,几分玩味,又哪里像是看见熟人的眼神!
谭雅伦将常笑引到桌边坐下,常笑一副坦荡之姿,倒有几分大家风度!
“雅伦,怎么不介绍一下?”祈旭的视线在两人面上一转,显得很有兴趣。
谭雅伦看着常笑,温声开口,“这是李姑娘,天青医馆,李安的孙女儿,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朋友!”又转向常笑道:“笑笑,这是我的两个朋友,祈旭,祈家大公子,这位是霍长青,霍远大将军的独子!”
其实,带常笑来聚贤楼也是他临时起意,为着她对自己的细心叮嘱,为着自己在看见她有危险时,不由自主地挺身而出,他忽然想带她来见见他的朋友,一种尊重,也是一种认可。
常笑看向霍长青,就见此人一袭绣绿纹紫长袍,发丝乌黑,在头顶梳一个整齐地发髻,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