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她不久前才从奚大夫那里学习了拔箭技巧,就连这种接近心脏的箭矢,她也亲手处理过几例,虽然失败过,但大多都成功了!所以,常笑在面对霍长青这场的伤口,倒也显得十分镇定。
常笑摆出了必要的手术用具,又从小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从里倒出一个手指般粗大的褐色药丸,将其捏碎了,混着清水灌进了霍长青的嘴里,捏住他的下颌,强迫他在昏迷中吞了进去。这是她利用有药草提炼的麻醉丸,其虽然也有一定的麻醉效用,却远不如现熬出来的麻醉汤有效果。不过,条件有限,常笑也没有选择。
然后,常笑便开始动手取出箭矢。
首先,她得先从旁割开一部分皮肉,再有技巧地拔出箭头。
动刀的时候还好,霍长青虽然也感到了疼痛,却只是将眉头皱的死紧,并未苏醒。
但当常笑伸手我住箭身,打算将其拔出的时候,霍长青却猛然睁开了眼睛,眼珠外突,汗如雨下,面目颇有些骇人。
见他眼珠子顶住前方,始终没有转动,常笑不禁开口唤道:“长青!”
这一声,似将怔愣中的霍长青唤醒了,眼珠子动了动,便将视线艰难而缓慢地转向了常笑,动作异常迟缓。待看清了常笑,霍长青面露惊讶,张口而出的嗓音沙哑而虚弱,声线也颤抖不稳,“笑笑,你怎么,在这里?”
常笑看他的样子,也知道方才那麻醉丸没起到太大作用,霍长青是生生被疼醒的,毕竟,当身体的疼痛达到一定程度,是很容易刺激神经,反倒容易让人清醒。当然了,麻醉剂量若是足够,则可以避免此种状况的发生。
常笑伸手擦了一下他脸上的汗水,温声道:“是刘大柱将我找来的!”
“刘大柱?”霍长青有些诧异,似想到什么,脸色微变,“那其他人呢?”
“都死了!”常笑叹了口气,见他伤口处流血不止,又道:“我现在要给你拔箭,但是,手上的麻药不行,你要忍着点儿了!”
言外之意,要在他清醒的情况下给他拔箭,毕竟,如今撕裂了伤口,若不及时拔箭止血,只怕他会因流血过多而死。
知道要清醒拔箭,霍长青的脸色只微微一白,很快便恢复如常,忍痛扯出一丝虚弱的笑脸,咬着牙道:“男子汉大丈夫,这点苦都吃不得,还怎么征战沙场,为父报仇,动手吧!”
常笑向他递去一个赞赏的眼神,而后,从袖口里扯出一条白色丝帕卷好了递到他嘴边,道:“咬好了!”
霍长青本想说不用,但一触到常笑不容置疑的眼神,只好张嘴将丝帕咬住了!瞬间,一股沁人心脾的草药香气袭来,比他闻过的任何一种香料都要好闻,倒缓解了胸口那令他寄寓昏厥的疼痛!
“长青,准备好了吗?”
霍长青刚要点头,只听得“噗哧”一声,一阵钻心的巨痛瞬间从胸口直冲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