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门洞里,躲猫猫还在继续。只不过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森宗意轩已经退至城门以内,而板仓重昌眼中的尘土也一点点被揉走,恢复了一部分视野。
“可耻的老家伙,你的所作所为侮辱了武士道的光辉!我一定会砍下你的头,抽出你的脊柱,劈开你的肚子!用你的血……来洗刷这份屈辱!”
“嘿嘿,那就来吧。”虚架着刀,森宗意轩绕着圈且战且走,“不单是我,只要你胜利了,整座城都可以让你为所欲为。”
“但是,你又有多少时间呢?嘿嘿~”
这一声嘿嘿,把板仓重昌彻底惹急了。
鬼神之力还能持续很长时间,可他已经不准备继续耗下去,加快脚步,猛然加强了攻势,照着眼中那道模糊的影子不断挥刀,每一招都是大开大合,以命搏命。
这柄太刀长约四尺,对森宗意轩这样经验丰富的武士来说,并不算是什么巨大到难以闪躲的武器,用力过猛无疑会带来无数破绽。而他现在只能忍着攻击这些破绽的本能反应,勉力闪躲。v首发
一边拖时间,一边还要承受对方怒极后的嘲讽——
“不要跑!如果你还自认是个武士的话,就跟我堂堂正正地一决胜负!”
“那个啊,咳咳……等你不能动的时候,我会好好展现一下武士的威严的。”
“!你这个八嘎老头!”
伴随着一声大吼,五尺太刀斜斜劈下,整整切入泥土两尺。
而在这一次劈空之后,板仓重昌没有急于发动下一次攻势。
“别嘴硬了老头!不管说什么都没用,你就是在害怕!”
右脚跟往后挪了挪,森宗意轩小心地喘着气,没有反驳。
连续不断的闪展腾挪,对一个老人来说终究是太累了,虽然表面上依旧维持着呼吸不乱,其实也是趁着这点时间偷偷恢复体力。
师徒相处了二十多年,千束善怎会不知道自家老师现在的状况?
克制不住内心的焦躁,他偷偷朝两边下令,带上七八个手持长枪的足轻,猫着腰走下城墙。
而在城外,眼见自家主将越来越深入城池,两个护卫也开始漫不经心地往前挪步。
城内,战斗的双方依旧还在对峙……
“喂老头,看来不止是你的问题,你手下的人也不老实啊。”
用眼角往楼梯处瞥了一眼,森宗意轩不以为意地点点头:“没办法,年轻人总是有自己的想法。再说就算再来几个人,对你而言也没什么两样吧。”
板仓重昌扭了扭脖子:“确实如此,如何,想要这份鬼神的力量么?我可以给你时间切腹。”v手机端/
“来吧!你们这些吉利支丹不是很有骨气的吗!像你这样卑鄙无耻的家伙,说不定会很对鬼神的胃口啊!”
一点仪式的准备也不做,当场切腹?
森宗意轩手心淌汗,不得不把刀子换到左手中,右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我看还是不必了,鄙人的灵魂在上帝手中,享受不了鬼神的赐福。”
话是这么说,他心里却也忍不住动摇了一分——
自杀虽说是会下地狱的大罪,但如果可以用自己一个人的牺牲换来全城的救赎,倒也是很划算的事。
怀着这样的想法,他的视线不自觉地从对面移开,瞄了眼自己的小腹。
然而板仓重昌等的正是这个机会,右脚抵住刀身,他就跟扳动撬棍似的,把刀柄猛力往下摁。巨力之下,没入土中的两尺刀刃瞬间弹出,带起大片的泥土,撒了森宗意轩一头一脸。
“哼!老家伙,给我去死吧!”
泥土里含着一些细砂,进了眼里刺痛非常。
森宗意轩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躲过了当头一刀,但随后的一刀贴地横扫,他就如之奈何了。刀锋从他的右脚处急斩而过,几乎要切下半个脚掌。
看到自家老师血洒疆场,千束善急了,他从楼梯半当中一跃而下,落地后一个翻滚,径直就要冲上来……
“不要过来!”板仓重昌似乎觉得胜券在握,没有接着追击,森宗意轩勉力爬起,提刀单脚站立,“我还没有输,你快带人去堵住城门!”
原来板仓重昌的几个护卫已经来到了城门洞口,马上就快进城了。
一边是朝夕相伴的师父,一边则是满城性命和一揆大业。千束善挣扎了几秒,终究是咬咬牙,带队冲进城门洞,挺枪组阵。
回头看了眼,板仓重昌不笑了:“八嘎……你们根本就没过要投降!进攻!全都给我进攻!”
指令先是传到了城门口的几个护卫耳中,接着又由护卫传递给全军,幕府军立刻由静转动,呼啦啦一片往城门冲去。
“站稳!站稳!”
枪柄抵在地面上,十字枪头顶住敌人的身躯,千束善和十来个士兵排成三行,死死堵在城门内侧。
随着城门洞里的敌兵越来越多,他们渐渐气力不支,被一寸寸往城内推去……
此时此刻,沈纯正在屋顶上狂奔。
这座岛原城修建的颇为精巧,故而其走道也是九曲八折,他嫌麻烦,直接上了屋顶。
行走在高处,他远远地就望见了北城门的紧张局势——
握着短刀的森宗意轩一蹦一跳,已经被黑甲武士逼到了角落。五尺太刀高悬在他头顶,眼看就要斩落。
来不及了!他赶紧从怀里掏出那颗死魂之玉,却又不知道该如何使用。
话说巫女都是怎么使用法器的?
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