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间专为富商贵族服务的寺院,惠愿寺内的香客自然不会太多,其秉承的工作理念乃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哪怕现在距离上一庄生意还没半年,但香客就是佛祖,这些大和尚的经营理念是绝对不会变化的——
既然上了门,必须得逮着了往死里忽悠!
而寺院里负责解签的老僧,无疑就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忽悠。
“二位所求何事啊?”
老僧手腕上挂着一串佛珠,浑浊的双眼里透着一丝精明。他取过沈纯和天草四郎递过来的木签,无悲无喜。
在他对面,天草四郎还在卖力地表演着:“阿弥陀佛~在下想知道将来的运势能否顺利。”推荐阅读//v.///
点点头,老僧转动佛珠,似笑非笑。
“所谓运势,不过是顺势而为。大到天下大事,小到柴米油盐,施主若是可以与世无争,处处忍让,自然就能事事顺心了。”
深呼吸,再深呼吸……
差点被气笑,天草四郎好不容易才算是平心静气,恢复了虚心请教的样子。
“在下愚钝,还请大师明示。”
“哈!哈!哈!你听着。”
老僧显然很受用,仰天大笑三声。
“世人谤你、欺你、辱你、笑你、轻你、贱你、恶你、骗你,你自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这样就是与世无争了。”
这话乃是唐代高僧的偈语,竟然也流传传到这时候的第七区来了。
虽然属于前人的智慧,但沈纯表示无法接受。
“老和尚,那如果官兵或者山贼来抢粮,而你家里只剩下最后一点口粮了,你是交还是不交呢?”
从大师变成了老和尚,老僧的笑容很明显勉强了很多。
“看来女施主果然是西洋夷人,没有慧根呐!阿弥陀佛,你与我佛无缘,请回吧。”
“哼!走就走!”沈纯当即从蒲团上站起来,随即就被天草四郎抓住了衣袖。
“大师的话很有禅理,听完了再走。”
“让开,你不走我走!”
右手用力一甩,沈纯阴着脸,头也不回地往外边走去。
对面的老和尚就好像一个老戏骨一般,所有的表现,都跟益田好次的剧本一般无二,甚至连自己的反应和想法竟然也被预料在内。
这种感觉,就好像所有人都成了那个矮老头的牵线木偶一样……
出了解签的房间,沈纯并没有原路返回,而是拐了个弯往另一条通道走去。
这是通往惠愿寺北侧、高处围墙的通道,围墙外就是后山的院子,比起前边要幽静许多。
沈纯躲过两队巡逻的僧兵,很容易就找到了一口水潭,接着山顶处的溪水。
按着矮老头的说法,这是山上唯一的一条溪流,自从被惠愿寺的和尚截留之后,山里连野鸡都少了很多,日子过不下去了。
如此重要的水源,自然得有专人守卫。只不过这地方荒凉偏僻,几个守卫的工作态度可想而知。
“喂!我说一清,你到底找到那只山鸡没有?这天搞不好要下雨了,你不会是看错了吧?”
靠着水潭边的岩石席地而坐,一敦用力抠着脚趾缝。
“急什么!我肯定看清楚了!”一清左右挥舞长枪,不断拨开院子里的草木,“没道理啊,看着它往这里跑得……”
“到底有没有?没有的话我要休息了!”
一关已经维持举弓的姿势很久,眼下腰酸手酸,早就没了耐心。
“拜托再忍一忍,就剩这一小片地方没找了。”
被两个师兄接连催促,一清赶紧加快速度,长枪挥扫,草叶乱飞。
看上去没人发现自己,沈纯微微放下心,伸手探入胸前握住小太刀。
这把刀只有30公分左右长,好像被益田好次叫做胁差什么的。
不管它叫什么,总之对沈纯来说,能发动技能的就是好剑。
第一个目标,手持长弓的僧人。
疾风骤起,一敦感到脑门一凉,但随即又闷热了起来。
“咦呀咦呀,果然是要下雨了。喂!别找兔子了!快回来避雨吧!”
提醒过草丛里的一清,他又转头看向另一位师弟一关:“还有你也……你在干什么?!”
从目标脖子里拔出小太刀,沈纯偏过头,嫣然一笑:“我在杀他呀。但是不用担心,我不杀你。”
一敦都被弄糊涂了,但好在他还知道不妙,赶紧穿好草鞋拿起长枪,想要站起来。
半丈长的木枪才刚端起来,腿弯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他顿时又“啊!”的一声跪下。
而随着一抹刀光从他喉间闪过,这一声“啊”便立即戛然而止。
院子的另一头,一清仍然还在草丛里努力寻鸡,沈纯那句话音量不大,他竟没能听清。
“别催!我已经可以看到鸡尾巴毛了,到时候把屁股留给你!”
说完他立马又加了把劲,别说,还真给扫出来一只又肥又大的五彩锦鸡。
这玩意据说还是凤凰的原型,但此刻落在一清眼中,跟只老母鸡也没啥区别,长枪一挺,就给穿成了一串。
“哈哈哈哈~好肥的鸡屁股,师兄你有口福了!”
炫耀地高举起长枪,一清刚回头准备说点什么,眼前就多了一张清纯的脸蛋,一柄短小锋锐的胁差。
噗嗤!
刀尖扎进心脏,沈纯害怕小太刀太短不够致命,又把刀锋扭了半圈,直到确认对方彻底死去,这才拔刀。
回过头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