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还在市场里。”董韶军道。张猛循着脚印和喊声,抄着凳子就跑。爬起来的孙羿、吴光宇陆续跟上了,吴光宇埋怨着,尼马还金牌抓捕呢,连我们司机也遭殃了,张猛却在埋怨着,要不是老子枪被没收了,早撂倒了。孙羿边奔边瞧了瞧。咦,余贱和乡警呢?怎么不见面了。
刚一迟疑,又听喊声传来:“九点方向,在这儿……”
是余罪的声音,众人一咬牙,直接轰着牲口群,穿过去了。
畜群一开,景像立现,余罪和那人又纠缠在一起了,李拴羊和李呆比众人快了一步。远远地上来了,余罪瞅空看了一眼,吼着道:“拉包围,滚皮球。拴羊,找绳子。”
这是当年在学校,学生党之间的黑话,群殴得有章法,余罪一喊,那几个人几乎是下意识地围成包围圈,先围着,慢慢收拾。余罪边吼边欺身而上,左手在亮锃锃的剔骨刀朝嫌疑人划上去,那人一躬一闪身,却不料匕首是幌子,余罪的右手一甩,银光一闪,那人吃痛捂着眼睛,嗷声喊了声。蹬蹬蹬连退几步。
“我操,余贱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张猛吓得惊住了。
“这是贱招。”孙羿道。吴光宇惊讶地道着:“还有暗器?”
说时迟,那时快,嫌疑人被一放手,却不见眼睛上有什么伤,看样也是怒急了,一甩大袄,双手扑式,拉开架势就要和余罪拼命,余罪也怒目圆睁,甩着匕首做着攻防动作,两人拼命一触即发,还是嫌疑人看人多急了,嗷声就扑上来了,却不料余罪比他更快,一个懒驴打滚,吱溜声跑了,那人扑了空,差点闪了腰,指着余罪骂着什么。
余罪没怒气了,贱笑着,远远招着手,撩拔着嫌疑人。
他一松懈,看到余罪使眼色的孙羿懂了,和着地上的雪泥掺牛粪,嗨声一吼,嫌疑人一转身,吧唧黑乎乎一团,直糊脸上了,扔了就跑,等他一抹脸,这几位刑警已经换位了。
张猛瞅空,朝人腿上来了一棍,吴光宇抽着皮带,远远的抽了那人一家伙,一个小小的包围圈快成绝地了,一往那个方向跑,前面的不和你正面对决,后面的嗷声操着家伙就上来了,嫌疑人不得不顾及着后面。等一顾及后面,前面又使坏了。
果真是滚皮球,在学校打架已经练得纯熟了,嫌疑人被敲来打去,愣是突不出这个小小的包围圈。
手脚最快的余罪,几次和嫌疑人照面,不是踹一脚打滚就跑,就是面对面发个狠相,然后呸声照脸上吐一口唾沫,一唾准在嫌疑人脸上,这贱相把兄弟们看不过眼了。
嗷,又一口唾沫准确地吐在那人脸上时,这奇耻大辱,那人出离愤怒了,不跑了,嗷声掀着临时的栏杆,那臂粗的杆子被他膝撞,喀嚓一断,他一吼拽了一根两米长的杆子,要拼命了,追着逃跑的余罪捅上来了。
卓队长见势不对,驾着车冲进了战团,他吼着什么,手伸向窗外开了一枪,这一枪不在于示警了,而是驱散着看热闹的牧民,怕引起混战。也在此时,余罪边跑边大吼着着:“拴羊,放绳子。”
嗖地一声,一个绳套子毫无征兆地从畜群里飞出来,一套一拉,结结实实地捆住了发疯的嫌疑人。一束手,四下戒备的刑警一涌而上,掰头的、压膀的、抱腿的,个个使出吃奶的力气。哎哟喂,五六个人,好容易把这人制服了。
六七个压一个,实在胜之不武,而且累得个个气喘吁吁,几乎快有劫后余生的感觉了。
“哎呀,我知道老粪这外号怎么来的了,臭死了。”掰胳膊的吴光宇掩着鼻子,铐上了这才发现,嫌疑人像没洗过澡一样,浑身体味。张猛铐着人踹了两脚,抹着鼻血,那人兀自挣扎着,冷不丁呸一口,唾张猛脸上了,气得张猛要踹,人被卓队长拉过一边了。
“是够臭的啊,牲口,你和人家比起来,简直是小白脸了。”孙羿累得直喘,揉着被摔疼的肩膀。不料这句取笑把张猛刺激了,他扭过脸,理也不理,走咧。
卓队长司机押着人上车了,董韶军探头探脑上来了,又被兄弟们你捅和踹,直说这家伙百无一用,董韶军却是反驳,你们也没起什么作用不是,不得不承认还是人家乡警厉害。一说这个大家才想起了,余罪那贱招,没想到实战这么有效果。对了,还有平时傻吃愣喝的李拴羊,那一绳子套得真结实。
四下寻找,吴光宇一指:“看,在哪儿?”
几个人朝着余罪和李拴羊的方向奔去,后面刚刚爬起来,一手湿粪的李逸风可怜兮兮求着大伙:“谁身上有纸,给找点纸。”
这地方那有纸,孙羿回头看时,噗声一笑,挥手道着:“自个找地方蹭蹭去吧,别到我们身边啊,你也老粪了。”
可不,浑身上下都蹭着牛粪,有的已经冻住了,特别是手上,黏乎乎、臭烘烘的,想想自己的修长的玉手成这样子,李逸风就痛不欲手,遍找之下,实在找不着,和雪搓搓吧太冷、到栏上蹭蹭吧,又太硬,找了一圈看到哞哞乱叫的牛群时,他灵机一动了,奔上前在栏边一头牛身上蹭蹭了,哎呀,又软又滑又舒服。
三蹭两蹭,好歹擦干净了,不料刚一弯腰抓了点雪想洗干净,那被蹭的牛一甩尾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