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二队的方可军匆匆赶到古寨县看守所的时候,县刑警队的接洽的人已经等了很久了。
这一趟是临时任务,半路折向这里的,他和县队大队长袁亮直接进了看守所,登记签名,要提审的居然是一个偷牛贼,实在让他很不解了。一般情况下,二队所接除了辖区的案子,就是些久侦不破的抛尸、纵火、袭警等等一类的重案,查偷牛案,可是有史以来第一遭。
县大队的也很奇怪,羊头崖乡的一个偷牛案子,居然把省城重案队的同行惊动了,他严重怀疑可能是嫌疑人还有其他案子,不过同一行都知道忌讳,两人等着的时候,都默默坐着,一声未吭。
等待的时间不长,不一会儿法警提着戴铐子的嫌疑人进了审讯室,草草一问,验明正身,姓牛名见山,年龄四十九岁,胡子拉碴的,表面如一,绝对是个土贼。县大队的问完,等着方可军开口了。
“牛见山,辨认几个人……提醒你一句啊,不要让我再跑第二趟。”方可军起身了,掏着手机,那是前方发回来的嫌疑人照片。牛见山在看守所过得年,不过相比羊头崖那个恐怖的地方,这里不啻于天堂了,连连点头,早被大狱熬得没点骨头了。
第一张,丁一飞的照片,大屏幕显示出来的,很清楚,牛见山摇摇头,不认识。
第二张,杨早胜,继续摇头。
第三张,陈拉明,继续摇头。
第四张,仍然摇头。
第五张,放出秦海军、于向阳的照片时,很肯定地摇头。
这就不对了,似乎两拔偷牛的,根本没有什么交集。方可军蹙着眉问着:“你确定?如果指认出其他嫌疑人来,对你可能是个立功赎罪的机会。”
再看,仍然是摇头、摇头……突然间,牛见山的眼皮跳了跳,方可军的手势随即停下了,他看到了,是停在第三张照片上,不过那个照片,是个无足轻重的嫌疑人,陈拉明。这个嫌疑人是从屠宰场的送牲畜车上捕捉到的。
“认识他?”
“好像认识。”
“什么叫好像,认识就是认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
“认识。”
“哪他是干什么的?”
“收牛的呗,我们搞到货,一般都是老七通知我们送到那儿,然后有人来接,去年……就是,就是他收的货。说不定他就是老七。”
哦,盗窃和销赃是分立的,这个很前方的判断相同。
方可军停顿了下,又问着:“既然打过交道,怎么用‘好像’这个词。”
“都是半夜送货,有些看不清楚呗,这个人是个酒糟鼻子,好认。”牛见山道。
“那老七呢?”方可军又问着:“你先前的交待里,老七是你的领路人,你能一点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这个……我真不认识老七。”牛见山难为地道着。
“牛见山,需要我向你重复一遍吗?别让我再跑一趟,你想隐瞒什么,都这份上了,有必要吗?”方可军苦口婆心地说着,县局的刑警也补充恫吓了一句,牛见山吃不住劲了,使劲地解释着:
“我真不认识老七。”
“那把你们怎么做的案再重复一遍,包括你怎么认识照片上这个人的,在先前的交待里,你可没描述这个酒糟鼻子的人来啊。”
“就是我堂弟有次喝酒无意中告诉我这弄钱的办法的,他给我个电话号码,我一联系,他们问我养过牛没有,一听说我养过,就同意让我试试………刚开始搞得神神鬼鬼的,给了一包黑药膏教我们抹在路上,我本来就不相信,这牛不好偷,我们老家防得严的,都拉铁丝网了……谁知道那玩意邪了,还真管用,牛跟犯魔症了一样,自己就走上山了,我们牵回去给他就成………这人就见过两次,都是他收的货,对了,给我们那药膏还收钱呢……不过他们很讲信誉,还给我指地方让我们动手。”
重复叙述着以前的交待,基本吻合,这个匪夷所思的偷牛案,到现在为止,那种能把牛诱拐走的药膏居然凭二队的检测水平还没有分析出准确的成份。
没有什么新发现,换了嫌疑人朱宝刚,这是个有点蠢的憨货,就负责作案牵牛,司机也讲不出更多的情况来了,已经判断是团伙作案,提审的三位看样是处在底层的土贼,并没有问出新的线索。
“一对半法盲呐。”
出看守所时,方可军叹了句,现在的农村真够呛,偷的几头牛的案值都好几万了,那朱宝刚还期待地问啥时候放他回家,他还准备春耕呢。
“没办法,一直还不就这样子,现在为了点钱,农村人也开始没底线了。”县刑警队袁亮道着,直客气地说着有事安排给他们就行,别跑这一百多公里冤枉路了,这拔土贼,没多大价值。
方可军笑了笑,告辞上车,路上把县看守所的询问情况,传回了远在省城的二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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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指向上午十一时,从会议室散会出来,邵万戈送走了市局的相关领导,分管刑侦的苗副局长,刚刚上任的支队长、政委,还有闻讯而来,对这个跨市组织盗窃及销赃有兴趣的省厅的犯罪研究处人员,但就邵万戈现在所知不多的汇报情况,明显还是上领导们稍有失望,只给了一个指示:
补充侦察。
如果只一个盗窃团伙,肯定不用这么大动干戈了,偏偏这时候,邵万戈仍然拿不出来那种诱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