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来麻烦?娘,你怀疑钟离瑾知道了杀害里翀的到底是什么人之后,他选择帮助真凶隐瞒?”毓儿好在明白的还不算太晚。
“这些话,出了这个门你不可跟任何人说起。”我告诉他,“你要记得,这件事只能秘密去查,不可引起任何人的主意。耎大人到底是谁......既然他要杀里翀灭口,这背后恐怕要牵连的事情并不只是打听我们的消息那么简单。你爹他心存仁善,不合适追查此事,若当真......耎大人牵连到了钟离家的某个人,欲行阴谋,你不可手软,当断则断。”
“......娘,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儿子去杀人吗?”毓儿懵了,也许是那一句当断则断吓到他了。“除了钟离瑾以外,在钟离家能够让里翀效力的,只有钟离南和钟离延了,而能够在身份被发现后,让钟离瑾帮助隐瞒的......最有可能的,是钟离南。如若钟离南从一开始就是在计划着什么,利用留在我们身边的里翀打听我们的消息,然后......他能做什么呢。万一他真的是杀死里翀的人......你是要儿子去杀了他吗。”
“不管是谁,你都要去揭穿他的阴谋,不可因个人的感情影响到一切。没有人能一手遮天......”我现在,并不是十分确定凶手到底是钟离南还是钟离延。
按照道理来说,当年钟离延在那件案子发生以后,便从钟离家家主的位置上退了下来,将家主之位让给了钟离瑾。而钟离南自幼身体残疾不便行走,加上他庶子之身,继承钟离家更是不可能,一直隐忍,居于幕后,这两个人都有可能,也都没有可能。
“娘......”毓儿还在犹豫不决,让他下定这个决心,不管最后的凶手是谁,都当断则断,太为难他了。可是我撑不下去了......我不知道这一刻过去以后,我闭上眼睛还能不能再睁开,我必须把还没有结束的事情都交代给他,免得在我死后......
我摸了摸他的头,一如他小时候那样,这孩子啊......其实小时候性格挺稳重的,刚学会走不久,就整日跟他爹一样,能在廊下一坐一晌午,只是观察花鸟鱼虫而已。我是担心他太像他爹了,以后也是个刻板规矩之人,便带着他爬树摸鱼,锻炼他的胆子。我还记得有一次他爬到树上不敢下来......最后跌断了一条腿,我虽然心疼,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着他以后会不会更害怕爬树了,没想到他好了以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我知道委屈你了,本不该这样草率的把后事交给你,理应让你提前有些心理准备才是。可是我已经成这样了,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子。毓儿,你要成熟些,我走了之后,你爹......就要让你来照顾了。他那个人太善良,太规矩了,只怕是被人算计了还要替人治病,你啊,多操些心,替他打点着,别让别人欺负他......”
“娘,你告诉儿子......你到底是怎么突然病倒的呀,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儿子离开的时候,你本来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怎么会突然病倒了呢。你告诉儿子,你应该知道的......儿子一定会找到办法救你的。”毓儿跪在床前,哭得泣不成声。
“心病,是心病。”我也舍不得看他这样难过,虽说时常把生死有命挂在嘴边,说着见惯了生死的大话,只是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原来也是个懦夫。“本以为时间还长,想要慢慢教你的,没想到啊......毓儿,我们每个人的性格都有弱点,这个弱点会不知不觉的影响到你的为人处世,一件小事搁在心里过不去,日久成疾,等有一天你再回头去面对它的时候,就会发现已经来不及医治了。所以有时候,沟通和面对真的很重要,有事不要搁在心里,好好的和对方把话说清楚,免得遗憾终身。”
“心病......娘,你的心病是什么,如果现在去找到办法解开,是不是就可以救你了?”毓儿问,他以为还是有希望的。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我放在心里的事情很久了,可以面对的人,也早已经不在了。我自以为豁达,放下了,可整日梦魇,一次次的回到过去,事态的发展也早已经失控了。最终,还是垮了......”我很努力的想要掩饰过,可粉饰太平的结果就是垮得一无所有。
“娘......”
“我杀过人。”我说。
“什、什么。”毓儿惊呆了。
“我那时候......知道我哥哥回去了,我知道他在,一直跟着我......我下不定决心去杀了那些让我恨极的人,是我......我知道他会去这么做的。”我说,“......他果然去了,知道我受到了威胁,他去替我出气了。可是我不放心,我担心他在现场留下疑点,我就避开监控回去了。可是那时,我那养母还活着......”
有的事情,是我深埋记忆里,不想要再想起的,我试图用其他的印象去修改自己这一段记忆,我心里是有愧疚的,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没有放下过。
“所以呢?”
“她看到我的时候,就猜到是我让我哥来杀的他们。她当时受伤很严重,浑身都是血,奄奄一息的倒在那里......她威胁我救她,要不然她一定会让人知道,是我做的。”之后的事情,就很明显了。
我等她彻底咽气,才从那里离开,翻了窗子,借着隔壁栋的一棵树爬下来,回到学校,假装等在图书馆里。
我哥知道了。
他知道我回去过。
他故意将我催眠,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