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歌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路上不忘买了个面具覆于面上,狰狞的面具遮掩五官,只余一对活灵活现的茶色珠子和光滑白净的下巴露出,以防认出。
若刚才出来追踪之人是祝笙歌哪怕其他人都不会来得如此胆颤心慌,可偏偏是他。
书中描绘白清行此人生性多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更何况自己三番五次出现在不合时宜的地点,林朝歌越想越心惊。
洛阳灯节,人潮人海,林朝歌如泥鳅入泥,混迹其中。
王溪枫费力穿过拥挤人潮,手拿花灯跟在一步履匆匆的面具少年身后,竹簪青衫白腰带,身形清减如竹,这人越看越生得眼熟。
等尾随经过俩三个叫卖零嘴小摊,一个路过买花小童。
“林朝歌”终是下定决心确认,王溪枫拉住距离自己俩步之离人的袖子不放,强迫转头相让。
“你骗我,你不是说你今日身子不爽厉,在家休息吗?”王溪枫见人没有拂袖,也没有大声呵斥,想来是猜对了。
心里头一阵复杂,喜的是二人可一块过节,忧的是林朝歌这小子匡他,害他平白牵肠挂肚担心一整日。
“………”林朝歌转头回望,花灯锦绣绕枝头,杏衣少年半委屈半惊喜抓住她袖子不放,不禁满头黑线,太阳穴再次突突作疼,一个俩刚都不让让省心。
“林朝歌,偶遇即是有缘,既然如此,我们何不一同赏尽这洛阳花灯”。
林朝歌刚欲拒绝,话到喉咙眼就差脱口而出时,余眼瞥到不远处的一抹白袍衣角。
前者毫不知情,后者眉头一皱,却没有说什么,只是任由那人拉扯,毕竟,这样不在场证据也有了。
夜间街道繁荣,加上是一年一度的花灯节,随处可见吟诗作对,拂花弄墨,泛舟游湖,美酒佳肴美人在侧之处。
锦衣华服的少年带着清衫公子挤出人群一角。来到一白衣公子身旁,但见白衣公子摇扇眉头苦皱不知谜底为何物,叹气连连欲转身而去。
林朝歌抬眸正对上一副迷题
“鸳鸯双双戏水中,蝶儿对对恋花丛;我有柔情千万种,今生能与谁共融;红豆本是相思种,前世种在我心中;等待有缘能相逢,共赏春夏和秋冬。(猜八个字)”。
林朝歌口中默念几遍,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抬手含笑抚摸那字体“我知道是“情投意合地久天长”。
“情投意合地久天长”俩道声从,大半目光扫向她处,只见一身形清减的面具青衫少年。
另外一处声源处则是同样面敷狰狞面具的白袍少年。
白袍少年与青衫少年遥遥对望一眼,想来是认识的。
况且这字谜已在这三年之久,但至今无人破解罢了,却不曾想今日被这不足弱冠之年的少年,还是俩位一同倒处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林兄。好巧”白清行从人群走处,龙章凤姿月色灯光下更衬白袍儒雅,萧疏轩举,湛然若神。
往人群中一站,玉石分明,鹤立鸡群,林朝歌却暗暗心惊,素白手指随意把玩腰间青色蕙子,表面云淡风轻,内心波涛汹涌。
“好巧,白兄也是来此赏灯,怎不见佳人在侧”林朝歌平缓内心波涛汹涌,与之遥遥对视,言语平静看不出丝毫破绽。
“哈哈哈,我可不像王兄有如此艳福,花灯节上与心爱之人携手同游,可羡霎我等一干人”。
虽说大周朝民风开放,可被人如此光明正大说出,还是有些令周身人不齿,不免惋惜。
连带着刚才对林朝歌猜出谜底的欣赏之意,也纷纷换上了一抹惋惜之色,不在多加关心。
倒是一旁的白衣男子听闻恍然大悟,转身请教离他最近的白清行另一副字谜,一副不耻下问,已平辈之礼相待。
“这半边看去是古文,那半边看去是古人,把中心抽掉,就变成女人(打字一字)”。
“是做的、“做”字,不知这位在下说得可对”。
“一根绳扯马棚驴叫马哼哼”。
“纺棉花纺车车”。
“古月照水水长流,水伴古月度春秋。
留得水光昭古月,碧波深处好泛舟。”
“湖。”
林朝歌只是答了前面一个迷题,接下来的迷题都是白清行与白面书生一问一答,倒也落得个清净。
反倒是一旁的王溪枫有些愤愤不平,将自己怀中一路小心翼翼保护的六角宫灯强行塞进林朝歌怀中。
“诺,这是给你的”目视前头正在你来我往互猜谜底二人,气鼓着一对腮帮子,双手抱胸冷哼,一副傲娇之色。
“谢谢,这倒是我这么大第一次收到礼物”素白手指抚摸上头纹路花折。
林朝歌心里突然暖暖的,在这异世第一次享受到独次温暖,连待着方才恐慌都不由淡了几分。
王小公子这人虽然平日看起来吊儿郎当,骄横无礼,实则内心不坏,二十一世纪想必也是温柔善良的国之栋梁。
“你……”王溪枫看着面具后她突然黯淡下来的神色,小心翼翼捧着那盏最为普通不过的六角琉璃宫灯,心口不禁紧了紧。
满嘴苦涩,强装满不在意道:“没关系,以后你的花灯礼物小爷我都承包了。”
“好”林朝歌不曾想到自己不过随口答应的敷衍话,日后会成了真,每每望着每年花灯节房间里都塞不下的各色花灯暗自气恼。
白清行与那白衣公子的一答一问皆引起不少人观看,而那白衣公子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