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再怎么好也只有两居室,卫生间的面积当然也不会太大,小天师往里一站就占据了大半空间,日光灯从头顶挥洒而下,消弭了一切阴影,也让那人的存在感愈发鲜明。这要是直接走进去,绝对会脸贴脸吧……魏阳站在门口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跑去搬了两把凳子:“齐哥,你坐这边好了,我来帮你……嗳!别脱衣服啊……”
就拿凳子这会功夫,张修齐已经把长裤脱了下来,只穿着条宽松的四角内裤,手还搭在裤腰上,似乎想把这件也脱下来,听到魏阳的阻止,他皱了皱眉:“会湿。”
穿衣服洗澡当然会湿,但是齐哥你把舅舅的话都忘光了吗!还是说你已经把我剔除在了“不让”的范围之外了?然而现在魏阳脑子里一片混乱,看着衬衣下半遮半掩的劲瘦腰身和笔直长腿,只觉得心跳快得让人头晕,张了半天嘴才挤出句话:“齐哥你……你身上还有伤,最好别见水,要不我帮你洗个头,等伤口结痂了再来冲澡?”
这主意似乎说动了张修齐,他点了点头,魏阳赶紧上前一步,掩饰性的拉过一把凳子:“等会儿你坐这边,背靠在另一把凳子上,让头自然垂落就好,头上的伤口要用毛巾遮一下……等等,衬衣还是要脱的。”
张修齐倒是没说什么,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解开了衬衣纽扣。他里面穿的是件低领t恤,款式还挺新潮,柔软的高档布料紧紧贴在身上,几乎能勾勒出胸肌腹肌的形状,魏阳只看了一眼就赶紧挪开了视线,伸手帮他把右臂上的固定带摘了下来,又小心翼翼的把那件衬衣脱下。
像是完成了什么大工程,魏阳吁了口气,让小天师坐在椅子上,把另一把椅子推到他背后:“齐哥,可以躺下了,慢一点啊……”
两把椅子之间还是有点距离的,按照行为学规律来说,这种时候人躺下的速度绝不会太快,毕竟身周没有任何依凭,总要有点心理畏惧才是,但是张修齐躺的却很轻松,带着种若无其事的安心,乖乖躺在了凳子上,抬头看向魏阳。
浴室里的灯光有些泛黄,柔和的光线似乎化去了张修齐脸上永远化不开的寒冰,让那张脸显得安逸柔和,黑黝黝的眼眸中那种类似茫然的东西也被其他什么替代,不那么有神,但是有种天真率直的信任。
魏阳的心脏猛然一抽,伸手抓过挂在旁边的干毛巾,小声说道:“齐哥,我先把你眼睛盖上了,省得等会泡沫跑到眼里,有什么不舒服你记得跟我说。”
张修齐点了点头,闭上了双眼。不再被那双黑眸凝视,魏阳心中那份古怪的感觉就消退了不少,赶紧把毛巾盖好,用左手捏起花洒试了试温,才小心翼翼的把喷头凑到了张修齐头顶。温热的水流喷溅出来,打湿了那蓬黑发,魏阳犹豫了片刻,慢慢伸出了手,指尖触到已经被水打湿的黑发,被水淋了之后那发丝有些发涩,不像想象中那么顺滑,也不像想象中那么柔软,但是却比想象中更加缠绵,温柔的包裹住了他的指尖,就跟小天师本人一样,对他毫不设防,又过度亲昵,让人不由自主深陷其中。
喉头轻轻一滚,魏阳忍不住偷眼往下看去。在毛巾遮住的双眼之下,是挺直的鼻梁和浅色的薄唇,张修齐长得相当英俊,蒙上双眼非但没有折损这份俊美,反而因为没了眼中带出的冰凉和茫然,变得性|感起来,带着股让人想要去染指的禁欲味道。他的身材也很好,肩膀宽阔、腰肢紧窄,胸腹因为呼吸微微起伏,带动了那些隐藏在衣衫下的浅浅肌肉纹理,就算安静的躺在凳子上也如同休憩的猎豹,似乎随时都能爆发出让人惊叹的力量。
然而如此危险而英俊的男人,就这么乖乖躺在凳子上,安静的蒙着眼睛,把自己毫无保留的交付出来,怀着近乎孩子气的信任。喉头一紧,魏阳触电似的关掉了花洒,又往手上挤了一大把洗发液,胡乱往张修齐脑袋上揉去,像是要揉开这种过于旖旎的心思。
然而刚刚揉起几团泡沫,张修齐突然动了动,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按住了魏阳的膝头,他手心的温度很高,高的让人忍不住心颤,魏阳的手也颤了,一团泡沫从手上滑落,跌在地上。
一个声音传来,带着点困惑:“阳阳,你冷吗?”
他不冷,但是能让人发抖的何止寒冷。魏阳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是有点,衣服打湿了,等给你洗完头后我直接冲个热水澡就好。”
张修齐点了点头,并没有继续问下去,但是放在魏阳身上的手掌也没有拿开,就像确认他在身边一样,紧紧贴在膝头上方。魏阳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快沸腾了,也顾不上手上的伤,拿起花洒就开始冲洗起来,地上积满的泡沫立刻被温暖的水流冲散,打着旋朝下水道滚去,不一会就变成了干净透彻的清水。
冲了大概一分钟,确定头发上没有残留的洗发液后,魏阳取下了盖在张修齐脸上的毛巾:“齐哥,头洗好了,你先去擦擦,等会儿再来洗脸,我先冲个澡。”
说完他也不待张修齐反应过来,就把他胳膊上的固定带重新挂好,又塞了块干毛巾把人推到了门外,做完这一切,他七手八脚的脱掉了身上的衣服,冲到花洒下,把冷水扳到最大,冷雨一样的水珠立刻倾泻而下,也浇熄了体内燃烧着的那股邪火,魏阳扶着浴室墙壁,忍不住用脑壳撞了撞冰冷潮湿的瓷砖。
“艹!”就算再怎么想掩饰,生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