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项野,施乐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后退一步作势要逃。
“乐乐,过来!”
男人眯着猎鹰逮兔般犀利的黑眸,明明看起来那么危险,语气却出人意料平和。
施乐疑惑地望着他挺拔的身躯端坐椅子上,心理上已不似刚才惊慌。
项野不紧不慢,只是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循循善诱,“别跑,又不会吃了你。我就是来看看,我这个做老公的到底哪里做得不对了。”
不是责备,不是质问,反而在自责?!
这让原本心虚、准备随时自卫反弹的施乐心理防线顿时溃退一半,鼻头酸了。
无法想象,剑拔弩张的气氛被男人几句话破解了。
落落的心仿佛找到依靠的港湾,脚步不自觉地迈向项野。
砰!
身后房门不知被谁关上,吓了她一跳。
她看起来战战兢兢的,不知道被什么情绪所困扰着,这几天一直是魂不守舍的样子。
项野拧紧了眉头,在她靠近时快速抓住她的手腕,以免这丫头临时改变注意又跑掉。
“以后不准见了我就跑!”
其实她也没想跑,这不过是一种不想被骂的本能反应。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紧握着她冰凉的小手,项野直言不讳,“看你可疑,所以跟踪你。”
施乐心里发堵,“那你今天是来捉我的奸?”
项野挑起了眉梢望着她委屈的小脸儿,语气轻松起来,“我老婆会管不住自己下半身?我来的目的刚才已经说了,就是为了来看自己哪做不对了,让你三天两头躲着我。”
男人话里带着对她的信任,心里着实感动。
可是,她有些话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内心一样难受。
满手心都是汗,衣角也攥出了褶子,要说的话几次到嘴边,最后还是改了话锋,“对了,你把旋风弄哪儿去了?”
“昨晚上飞机去了y国。”
施乐一下子急了,“你都没告诉我一声就这么把他送走了?”
项野有他的理由,眼神多少浮现几分怒意,“你若是不瞒我偷偷见他,会这样吗?”
“我……”
施乐再一次欲言又止,认错似的垂下幽怨的小脸儿,半晌才挤出一句话,声音比蚊子还小,“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项野脸色一沉,他要的不是什么道歉,而是理由!
实际上,这几天项野心里是极为生气的,两个人明明约定好若是她去见旋风会告诉他,这是底线,然而她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踏过了底线,不是等于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吗?
尤其,那一天她断然拒绝了和他发生关系,这看起来太不正常。
如果这中间没发生什么了不得大事,她不会这样。
项野越来越了解自己的女人,硬逼是没用的,吵架只会让她更加封锁内心,毛儿就得顺着梳才能让她打消疑虑把心里话说出来。
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将她拉起来往门外走去,“不想说就不说了,先送你回家。”
男人这是又放了她一码吗?
施乐不敢置信,可事实的确如此,直到回到家,男人也没再多问一句,在路上牵她的手,在车上揽她的腰,回到家,干脆将她横抱起来,送进卧室,放倒在床上。
这样的温柔,在他冷酷的外表下到底隐藏了多久?
他的张扬跋扈呢,他的霸道蛮横呢,他欺负她时犀利的语言呢?
统统都回来吧,她快要无所适从了。
施乐的心里快内疚死了。
好像自己做了很坏的事情,希望得到神灵的宽恕。
“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旋风到了y国,我会让你知道。”
项野俯下头在她额头轻吻一下,将薄被盖在她身上,随手拿起遥控器拉上巨大厚重的窗帘,屋里立马变成了黑夜。
黑夜使人彷徨,也让人变得心灵脆弱。
施乐一个人留在房间里,眼睛睁得大大地望着天花板,一点睡意都没有,胸口某处像拧劲了一样难受得无法表达。
几个小时后,她是从睡梦中醒来的,眼角上印着淡淡液体被风干的痕迹,轻轻一撮,掉了。
拉开窗帘,下午强烈的阳光洒进来,仿佛照亮了黯霾的胸口。
睡了一觉,心情好些了,她出门想让阿贝做点吃的给自己,不经意从楼梯口看见项野坐在一楼休息区沙发上,手里拿着的平板上显示密密麻麻的字。
今天一天没有回帝峰吗?
有个人在乎她、关心她,甚至为此推掉自己的事情专门在家里陪她,怎么会不感动?
“醒了?”
男人忽然抬起头精准地找到她所在的位置,放下平板,走上楼来,正好在二楼与下楼的她相遇。
“饿了吧,蒸了条鱼给你,看喜不喜欢。”
男人表情虽不是神采飞扬,但也能看出来他在努力逗她开心。
施乐主动挽上了男人的手臂,“你蒸的?”
“嗯,第一次试试手。”
施乐笑着嗔道:“你拿我当小白鼠了?”
男人俊脸满满自信,“不怕,我陪你一起吃。”
餐厅里静静的,说话有些回音,好像整栋房子只有他们两人,可就是多了这么一个人,心里比独自呆在卧室里还踏实。
项野将凉了的蒸鱼重新上锅热了一遍。
施乐小手撑着下巴坐在餐桌边,痴痴望着男人忙碌的身影。
像他这种身形高大、肩膀宽阔平直的男人,穿衬衫尤为好看。衬衫简单地束进腰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