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似乎是有备而来的,来去之间不过几秒钟而且行动相当麻利,等施乐定神儿时,车已经没影了。
车外雾蒙蒙,雨刷来回打着,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下车查看的林恩快步奔回来,“boss,从车上扔下来的人是祁佳硕!”
为了照顾某人的情绪,林恩尽量在汇报时保持沉着冷静了,可话音还没落小女人已经冲出了车外。
“施乐,回来!”
项野也跟着下了车,他本想喊住她,因为没人知道这是不是圈套,对方还有没有下一步动作,就现场情况来看,这明摆着就是冲他项野来的,这么冒然下车实在太危险了,可是她动作快得甚至连他都没来得及拉住她。
跑上前,施乐瞠目结舌。
祁佳硕昏倒在地上,全身被反绑着,头上原本带着黑色头罩,被林恩在查看时摘了下来。他的脸上、脖子上、手臂上满是被各种器械虐待过的伤痕,鲜血将他破烂的白色t恤彻底染成了红色。
“祁佳硕——!”
嘶喊一声。
施乐“噗通”一声跪在雨水里,将他抱了起来,不停拍打着他的脸,“祁佳硕,祁佳硕,你快醒醒,快醒醒啊!”
脑袋耷拉着,祁佳硕一点反应也没有,雨水冲散他脸上的污浊,近了看,原本清瘦秀气的面容瘦得几乎皮包骨头,眼眶和两腮凹陷下去不成人形。
心脏像被人狠狠拧了一下,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了。
是谁这么残忍把他搞成这样?
“快叫救护车——!”
施乐抬头对周围用力大吼,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她拼命地解着祁佳硕身上的绳子,扯不动就上嘴咬,可是有些部位因为捆绑时间过长被勒得血肉模糊了,松开时甚至粘着皮肉。
双手颤抖了,泪水一次一次模糊了视线,却无法磨灭那抹狰狞的红色。
看到这触目惊心的一幕,项野也震惊得无以复加,想不到心里最坏的那个预感还是应验了,他连忙吩咐林恩打电话叫救护车,随即冲过去要拉施乐回车里。
事件造成了交通拥堵,周围陆续有人群聚过来。他们在明,敌人在暗,让施乐暴露在这么多陌生人面前实在太危险了。
“施乐,救护车马上就过来了,这里危险赶紧跟我上车!”
施乐一下子俯身抱住祁佳硕的身体,“我不走,我不能丢下他不管!”
“施乐!”
项野抓住她的手臂就要拉她起来,没想到她的身体竟然颤抖得那么厉害,可她还是死死抱着祁佳硕不放。
无奈,他不得不放开了她。
从林恩手里接过雨伞,撑起来,站在旁边陪伴着她,为她遮挡风雨。
突然。
祁佳硕的手动了,缓缓抬了起来,同时响起虚弱沙哑的声音,“乐乐……,是……你吗?”
“祁佳硕!是我,我是施乐!”施乐喜出望外,急忙握住了他的手放到自己脸上。
眼睛肿胀得已经睁不开了,祁佳硕尝试了几次没成功,无奈地一笑,“这……溜光水滑的……小脸儿,不,不用看也知道是我……漂亮的乐乐,呵呵……想不到……哥……,哥这种人品死……,死前还能摸到你,我……,我祁佳硕……这辈子……不算,不算白活了。”
“死”,多可怕的字眼儿!
施乐的心又痛了一下,将项野递过来的西装外套裹在他身上,紧紧抱着他,“不许胡说!你不会死的,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再坚持坚持!”
闭着眼睛,祁佳硕笑着摇头,“没用的,我自己……什么情况我,我心里……清楚……,能……死在你……,你怀里,你都不知道哥有……多幸福……,这可是哥……毕生……最……,最大的心愿了,就是他妈的……,他妈的有点……窝囊,哥竟然……是饿死的……,操!”
“我不准你这么说,你一定没事的,不会死的!”施乐气急捂住了他的嘴,泪水、雨水滴到她手背上,流到他脸上,流进她心里,潮湿了一大片。
祁佳硕又像以前那样恶趣味儿地舔了她手心一下,痞痞地笑着,不过这次她没有躲开,而是捧住他的脸颊轻轻摩挲。
他的脸瘦得让人不忍心去看,他以前是一个多么新潮又喜欢打扮的男人啊,这么好看秀气的俊脸为什么会被折磨成这样?
施乐胸腔积聚起一团怒火,这个男人的确是欺骗过她,可再大的欺骗也不至死,也不需要受到别人这么残忍的惩罚。
“到底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你告诉我,我帮你报仇!”
“呵呵,傻妹妹……,女孩子家家……想什么深仇大恨,整天苦……,苦着脸该不美了!我这种人,出来混……早晚要还的……,我早……,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没死……才是意外!”
“你在乱说什么!?”
“我没……,没乱说……,真的,宝贝儿,我庆幸……我放手了,不然……,不然你跟我在一块……早晚也会守寡,之前实在是舍不得你才……,才一直迟迟没……,呼……呼……”
祁佳硕喘着粗气,脸色惨白,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了,声音小得必须将耳朵凑过去才能听清楚。
“哥要告诉你……你一件事,其实……,其实哥骗了你,我……根本……,根本就不是你老公,项野才是你真正的老公,菠萝……是你和项野……生的儿子,对不起……我骗了你,对不起。不过,我……没有打算一辈子……占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