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茧比了个噤声手势,其实不用他示意,傅棕宁此刻脑海里也是空白一片,即便看着林茧真的复活了,也不觉得像真的。
林茧压在傅棕宁身上,还维持捂着他嘴的姿势,另一只手伸进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米粒大小的东西,傅棕宁看了半天才认出那应该是个窃听器,整个人仿佛被人兜头浇了一桶冷水,慢半拍地回忆着刚刚自己有没有说什么不能让别人听到的话。
咔嚓一声,林茧将窃听器捏碎,但俩人都没说话,傅棕宁沉着脸,心中多多少少有点后悔,他感觉给自己找了个天大麻烦。
林茧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摸了摸领口上的斑驳血迹,又伸手贴着胸口,感受着心跳。
他投给傅棕宁一个疑惑眼神,瞳孔中写着“为什么”三个字,但就这三个字,却包含万千,像是一块巨石,压在傅棕宁心头。
傅棕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同时他又怕屋子里还有别的窃听,脸色越发铁青,他在林茧怀里挣动一下,然后用口型比划着“是你杀的冯萌萌?”
傅棕宁忽然想到,林茧杀冯萌萌,证据确凿,而他也仅仅凭着主观意识就相信林茧,万一这里有他不知道的内情呢?万一真是林茧杀的呢?他强压着心中凉意,直直看着对方,他甚至慌乱的想要找武器。
林茧目光深沉起来,里面似有火光跳动,他坚决地摇着头,“不是我。”
傅棕宁听他亲口否定,心里总算松了口气,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只要林茧一句话,他就会相信。
“那是怎么回事?”
“喂,我说,屋里已经没有窃听器了,咱俩不用这样对口型。”林茧忽然开口,声音却哑的厉害,仿佛粗粝摩擦,但那声音停在傅棕宁耳里却如同响雷,他双目赤红,猛地弹起,双手紧紧捂住林茧的嘴。
“你疯了,万一有没清理掉的窃听器怎么办?”
林茧眼中露出淡淡笑意,拉下傅棕宁的手,“不会了,我刚用暗劲检查,只有口袋里一个,毕竟那是冯家秘药,他们也很自信的。”
傅棕宁没想到暗劲还有这个作用,不过这会也没心思纠结这个问题,而是重复刚才的疑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茧脸上笑意瞬间褪去,眼中暗沉沉,蒙上一层阴影,“那天,确实是冯萌萌约我去找她,我在她家待了一刻钟就出来了,之后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
傅棕宁想说我不知道,这样的说辞完全无法让人信服,他烦躁地抓抓头发,“那冯萌萌就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林茧回想起来,傅棕宁也不催他,忽然,林茧瞪大眼睛,“有!”
“是什么?”不知不觉间,傅棕宁心中充满了期待,想要找出蛛丝马迹,洗脱林茧的罪名,不过他现在还没想到,林茧作为死人,即便洗脱了罪名,也无法重新出现在人们眼前。
林茧看了傅棕宁一眼,舔了舔嘴角,似有点羞于启齿。
傅棕宁等得不耐烦,声音冲牙缝里挤出来,“你倒是说啊,卖什么关子?”
“冯萌萌那人很热情,如果我和她独处,她就会,咳……各种**,但那天没有,只是特别感性地说着未来的问题,问我究竟怎么想的。”
傅棕宁不合时宜燃起八卦之心,“你怎么回的?”
“我不喜欢她,不止一次跟她说我和她不可能。”
傅棕宁一脸怪异看着他,“你眼睛真是长到头顶上了。”
林茧看着傅棕宁没说话。
傅棕宁被他看得发毛,干咳一声,“还有呢?人家是女孩子,追你这么久备不住也累了,不许人家感性一次?”
林茧一想,倒也没法否认这种说法,“还有我出来的时候,她没有送我,如果她送我到门口,就会被外面的监控拍下,那就能证明我走的时候,她还活着。”
“你刚拒绝了人家,还指望人家送你到门口?”傅棕宁鄙视看着林茧,“不过这一切也确实有点巧,要是你当初答应了冯萌萌,会不会就没有后面的事?”
甚至林茧要是接受了冯萌萌,冯萌萌会不会就死不了?
俩人一想到这个,心情更加沉重,可一时也找不到头绪。
不知沉默多久,林茧忽然问:“你怎么救的我?”
傅棕宁心脏噗通噗通跳的飞快,强壮镇定,“你别问我怎么救的你。”
每个人都有一两个秘密,林茧果然不再纠缠,顿了顿,他换了个问题,“是苏上校给我送来的?”
傅棕宁点头。
林茧面露喜色,傅棕宁觉得他心也是大的,这会还能高兴的起来,投给他一个询问眼神。
“苏上校知道你有能救我的办法?”
傅棕宁犹豫了一下,“我给他治过病,一种很奇怪的病吧,但应该不会知道我有办法救你。”
“一开始是他暗示我将尸体交给你,我当时也不知怎么的,好像受到了蛊惑,现在想来,真是庆幸,所以我问你他知不知道你能救我。”
傅棕宁果断摇了摇头,“他不知道。”
林茧露出一个复杂表情,“看来他是在赌。”
“赌什么?”
“苏上校一定也怀疑这件事,虽然证据确凿,但我完全没有动机,若说我苦追冯萌萌被拒,我杀了她还情有可原,可明明是反过来的,我有什么理由杀她?”
傅棕宁想起自己被利用的那次,忽然很赞同林茧的说辞,“没准真是苏洵涧在赌,这件事很古怪,但他没有证据,若是我能救活你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