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个攻城的好时候。
旁的地方都是七月流火,可南京城过了七月还依旧闷热,让人心生烦躁。所有人都闷在甲中,这甲有些还不大合身,这种甲就是乱军从俘虏或者是战死的南京军或者川军身上扒下来的了。
大家都明白,雨停的时候,一般都能听见炮声,西北军势必会再来。
西北军硬打是拿不下南京的,这大家也明白,但是他们那种不屈不挠,打了又跑的作战方式,实在是让人厌烦不已。
打得人很心焦,不知道甚么时候弦子几绷断了。
从雨停的时候开始,龚老八就不停地安排兵士们开始检查火器,拿着冷兵器的步兵一刻不停歇地待在城墙上,眼睛都不敢多眨几下,生怕错过了甚么要紧的军情。
龚老八不敢安排换防换得太频繁,就怕在换防的时候忽然打过来,让人措手不及的。
可是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他这么安排防务,把人的精力都快耗尽了,甚至有些耽误兵士们吃饭。
今年南京一整年都没有劳作,全靠囤积的粮食撑着,乱军的老巢福建也是这般,所以根本没办法给龚老八他们送粮过来。
守城的兵士都是节衣缩食地在和西北军打,喝的粥越来越稀,今日已经可喜可贺地达到了能照清人影子的地步。
这种程度的饭食,只能吃个水饱,断然是不能支撑这群兵士这样精神高度集中的工作的。
很多人很快就饿了。
左顾右盼的兵士当中,有几个人对视了一下,像是在传递甚么暗号一样,仔细一看,竟然是王希明朱晨那几个!
王希明一群人在做南京义勇的时候,和兵士们学了些拳脚。他们本就不是那种肩不能挑手不能抗的,身子骨还算健壮,不然也不会被连捷聚集在一起,和南京军一起守卫南京城。
他们虽说不敌常年训练过的那些兵士,但是若是单纯的壮丁,还是能够对付的。
当王希明带着几个国子监的监生,撂翻了好几个兵士的时候,他们深切体会到了当初与南京军的兵士教他们的时候下狠手是有多么重要——虽然当初他们还抱怨把他们打得鼻青脸肿来着。
几个监生很迅速地将兵士们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也不管有没有甚么汗啊血啊的,一股脑全都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几个是守城步兵,拿的都是冷兵器,裹得也厚实,他们几个一戴上兜鍪,登时觉得周围的人都长得差不多了。
他们几个换了衣裳,大摇大摆地往街上走的时候,甚至还有烟花巷子里的姑娘害怕地跑开,也有小孩儿眼神奇异地盯着他们瞧,被直到被大人们将手里头的石头夺下来的时候才离去。
朱晨和王希明对视一眼,觉得他们如今这扮相还算不错,挺成功的。
这群人是在西北军漫天往里面射“招安信”的时候,和西北军联系上的,暗通条款起码有了个三五日。
西北军很警惕的样子,大概是他们曾经“南京义勇”的身份获得了西北军的信任,才获得了西北军全盘的计划。
这几个学生趁着乱军换防的时候混入其中,拿着步兵的刀,像模像样地站在其中——比好些义勇感觉都要更像兵一些。
这将近十个人,混在乱军当中,跟着他们守了一天的城门,都没让人看出端倪来。
西北军预测的不错,今日雨停了,虽说地上还是有些湿漉漉的,但火药一类的,都有油纸包着储存,在接连几日的大雨过后,还是能用的。
谁都知道西北军要攻城了,可是西北军就是迟迟没有出现。
焦躁和不耐烦的情绪在所有人之中蔓延着。
监生们听话地被小旗指挥着,不动声色地混迹在人群当中,像是原本就该待在这里一般。
烦躁的情绪持续到了夜里,没吃饱的兵士们很快就困了。
龚老八蹲在地上骂起了娘。
而远处,西北军已经严阵以待,他们没有点火把,在黑漆漆的夜里行着。
林燮元跟在余璞身后,并没有乘车,也骑着马。
余璞眼睛很不错,适应了夜色之后,借着微弱的月光,也能将人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夙和,就行到这里罢,不必再去前面了。”
“王爷。”林燮元说话之前,先恭恭敬敬冲着余璞行了个礼,“晚生愿随王爷向前。当初连巡抚,不也是亲自组建南京义勇,亲上阵前,晚生虽不如他,但也有那个随军而前的勇气。”
“不是说你没那个胆气。”余璞把抱在手里的兜鍪扣在了头上,“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
西北军很警惕的样子,大概是他们曾经“南京义勇”的身份获得了西北军的信任,才获得了西北军全盘的计划。
这几个学生趁着乱军换防的时候混入其中,拿着步兵的刀,像模像样地站在其中——比好些义勇感觉都要更像兵一些。
这将近十个人,混在乱军当中,跟着他们守了一天的城门,都没让人看出端倪来。
西北军预测的不错,今日雨停了,虽说地上还是有些湿漉漉的,但火药一类的,都有油纸包着储存,在接连几日的大雨过后,还是能用的。
谁都知道西北军要攻城了,可是西北军就是迟迟没有出现。
焦躁和不耐烦的情绪在所有人之中蔓延着。
监生们听话地被小旗指挥着,不动声色地混迹在人群当中,像是原本就该待在这里一般。
烦躁的情绪持续到了夜里,没吃饱的兵士们很快就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