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了就让阿金重新给你梳一个不就好了。”他看了看四周,问道“阿金呢,怎么没看到她?”
如果这个问题没有在今天,在这一刻问她,阮媪萝不会想到别的,可她本来心里就不痛快,先是阿金有意无意的一句话,又因着母亲处处偏向着她,这哥哥好久未见,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在今天出现,偏偏在她责问了阿金以后出现,她就有点难过了。“哥哥知道最近学府里的传言吗?”
“听说了,媪萝不必在意,不过是些传言罢了,别真中了他人的计。”
“中计?什么计?”
阮翱星一脸不解的表情看着她,然后恍然大悟,“阿金还说把你给说通了呢,怎么你还没明白?这是余家想赖上你用的法子罢了,毕竟我的妹妹这么好,嫁去了余家,可是他们祖上积德。”
门口的阮夫人愣了一下,就听阮媪萝说道:“阿金什么时候去找过你?她又什么时候跟我说过这些话,她刚才还害怕跟着我嫁进余家为妾,哭个不停呢!”
面对阮媪萝质疑的眼神,阮翱星这才发现自己好像言语有些不妥,可他并不想跟自己的妹妹解释,揶揄道:“前几天我回来,刚好碰到的,她也是好心,怕是你误解了吧,一个姑娘家的,别总是说这些话。”
阮夫人听到了阮翱星这句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怎么自己儿子回来她却不知情呢?就连阮媪萝都不知道他的行踪,阿金却好似很清楚一样。
“走吧,吃饭去了。”阮夫人牵住了一双儿女的手。
饭后,阮翱星仍旧是要回学府去的,但阮夫人拦住了他,“前几天回来了?怎么娘都不知道?”
阮翱星笑了笑,心想刚才是真的说错话了,“要是真回来了,能不跟娘说吗?是去古玩店选谢礼的时候,正好遇到阿金了,她拿着香缇小厨的食盒,应该是给媪萝买点心了。”
阮翱星没说明白,那些谢礼是要送给谁的,但阮夫人知道,自己的儿子也只能帮着府丞去挑选,却没有资格去送的,“今年,你便好好准备,参加大试吧。”
阮翱星耳边嗡的一声,他终于可以离开海兴了吗?
。。。
一顿饭让阮媪萝不知滋味,早早的便拉着阿银回了自己的院子,阿金还在屋子里跪着,眼睛已经红肿一片。
“滚出去!”阮媪萝看到她这副样子就生气,原来她没有注意,现在发现这阿金真的是好似用什么包裹着一般,让她浑身不舒服。
阿银扶着险险晕倒的阿金出了屋子,刚走过了圆廊,就看到阮翱星拿了些东西走了过来。她得了吩咐把东西给大小姐送去,剩下了脸色苍白的阿金和一副忧心忡忡的阮翱星。
“小姐,大少爷来了。”阿银把食盒放在了桌上,阮媪萝掀开一看,是桂花酥,可这是阿金喜欢的,她不爱吃。
“人呢?”
“在圆廊那儿,和阿金说话呢。”
阮媪萝提起裙子便往门口跑,走得越近,听到的内容让她越难过。
“媪萝什么性子你最清楚,别跟她计较。看你这眼睛都哭成什么样子了,待会儿我让松木给你拿些药膏来,这两日就别去伺候了,要是媪萝问起来,就说是夫人把你叫去了,我会去和夫人说,你就安心歇几天吧。”
阮家只有阮媪萝一个女孩子,爹娘都宠着,阮翱星这个做哥哥的也不能跟她随意发脾气,他知道自己的妹妹胆子大的要命,虽说是个大家闺秀,在学府里也是品学兼优,可性子和他的母亲一样,发起脾气来谁都拦不住。
他还是更喜欢阿金这样会害羞会撒娇的女孩子。想着想着手便不自觉的抚上了她的额头,理了理她额间的碎发:“乖,这几日躲着媪萝些,她性子急,别上赶着给她当出气筒去。”
阿金红了脸,点头说道:“我听大少爷的话。”
“这就对了,刚才那个食盒,里面是核桂花酥,媪萝不喜欢太甜的,等下你尝尝,若是好吃,我经常给你买来。”
阿银站在阮媪萝身后,并不知道自家小姐是什么表情,但大概也和自己一样,被吓到了吧,这还是头一次,她看见大少爷和一个婢女站的这么近,举止如此的亲密。
又听阮翱星激动的说道:“我娘终于肯让我参加大试了!终于不用以身体孱弱为借口,继续在学府待着了。”
阿金脸色微红,软软的说道:“大少爷一定会成功的。”
......
隔天早上,气温适宜,晴空万里。
阮媪萝很早便被阿银从被窝里拉了出来,用过一小点儿早餐后,她梳洗妥当,穿上了特意为今天准备的粉色长裙,前往阮夫人的居所。
婢女把最后一根芙蓉花样的金钗戴在阮夫人的发髻上,她已经年近四十,却肌肤雪白,身段婀娜,初夏的繁花衬托的她更如少女般娇艳。
“娘,你这样真的把女儿比下去了。”阮媪萝直直的盯着镜中的阮夫人,撅了小嘴。
“不像话!”阮夫人回头瞪了一眼这平日里既没分寸的女儿,心里不知道该把她怎么办才好。可这句话实在是妥帖的很。她很受用。她示意婢女从箱笼里取来一个檀木盒子,说到:“娘怎么能跟你这朵花儿比啊,看看这个。”
打开盒子,阮媪萝便被这三件首饰深深打动了,未央锦不愧是整个庆国数百年来长盛不衰的百年老店,单单这首饰散发出的浓厚的来源于时间沉淀的尊贵感,便是任何一家首饰店没有办法与之相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