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极反笑:“瞧瞧咱们的宝贝公主,越来越有她生母安贞皇后的气势!”
西太后端庄沉稳的脸上浮起一抹异样,迟疑半晌,终是没有接话。
东太后阴阳怪气道:“性格相似,不知道下场会不会相似?”
皇甫凌脸色明显沉了一沉。
西太后面无表情道:“东太后,往事莫要再提。”
东太后诡异的微笑:“本宫本也将那段往事忘的一干二净,不过看到立在大殿之上的澜儿,真是分外的像她的母亲曾经的模样。聪明绝顶、目中无人、风华绝代……得得得,你不愿意提,就不提,你倒说说看,这事如何解决?澜儿说要玉石俱焚!”
西太后无心和东太后正面冲突,避重就轻的打太极:“澜儿慌不择言,姐姐莫要与小孩子置气。澜儿,还不与东太后道歉。”
“我的字典里没有道歉一说。”楼澜淡淡启齿,“我没有为自己的罪行开脱,也并非不愿意承担责任,不过很正常的要求把这件事查清楚,怎么就需要道歉?究竟是我的要求过分,还是我触到了某些人的痛脚?”
她意有所指,锐利的目光直刺东太后,仿佛这“某人”二字正是向她所言。
太后脸上虚伪的笑容慢慢收敛,变的凶悍而狠厉,双目瞪着公主,似乎要射出两把尖刀。
西太后蹙眉。
皇甫彦忍不住低声呵斥:“小澜!住嘴!”
他希望用和缓的方式平息这件事。
公主再和东太后针锋相对的争论,这事情会没完没了,而且吃亏的肯定是势单力孤的公主。
东西两位太后掌权多年,互相制衡,也互相扶助,牢牢将朝局掌握在手。
两人手中的筹码多如牛毛,能人异士数不胜数,想要与之抗衡,难如登天!就算是万人之上的皇上如今回宫,怕也再没有实力和两位太后争权……
“彦哥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这件事,我不妥协!”楼澜毫不客气的反嘴。
楼澜不傻,她怎会不懂皇甫彦的担忧?
东太后掌控全局,张口就能决定她的生死,比她的段数高了不是一两级。
她初来乍到,又没有强硬后台,想要和太后硬碰硬肯定吃亏。可是吃亏,也比丧命好!东太后眼底的贪婪昭然若揭,此刻怕是恨不得杀了她,榨干掉她身上的每一滴利益吧?
强硬的态度也许会惹东太后愤怒,但若她软弱,换来的绝对是无情的而干脆的抹杀!
这件事情想要解决?那就看谁先退让!谁先退让,谁就在这一句局下风。她若松了口,东太后绝对会步步紧逼,非要把她斩首示众才甘心!
因为这二人的针锋相对,大殿里的空气一瞬间凝固成块。
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呼吸着,生怕被无缘无故的怒火波及,大殿里鸦雀无声。
东太后眼中泛起阴光:“西太后,不是本宫非不可要与小辈计较,澜儿硬气的很,怕是无需本宫的原谅。她生母早逝,疏于管教,事到如今,只有清理门户,以正皇威……”
“随便。”楼澜勾着美丽的眼眼睛,眼角弯弯成两道月牙儿,“我入宫之前会见过我的部下,我告诉他们,宫中有反骨对皇族不利,一旦我出事,他们就会大开杀戒,改拥他人称帝。”
两位太后同时一僵,神情明显紧张起来。
之情微微一愣,他一直跟在公主身后,公主从公主府出来就入了宫,哪有时间去见部下?
虽然是谎言,这句话却无疑是现今最有震慑力的一句话。
他看着公主越看越是陌生,公主泼辣归泼辣,却往往只能取得适得其反的效果,反而是被他人欺负的时间更多!今日,条理清晰,步步相扣,每一句话都切中要害。
换做平日,早就在大殿上大开杀戒,被制服,押往刑场,一气呵成……
他悄悄望向东太后,只见东太后铁青着脸,嘴角微微抽搐。
公主趾高气扬、却又从容自若,全然不打算放手的模样。
这么下去,只有一个结果:你死我活,两败俱伤。
他原只是想看一场好戏,这个时候却不由有些替公主担忧,而这份担忧,他自己都未有察觉。
“太后在上……”
剑拔弩张的局面终于还是被御风独特的、清澈悦耳的声音打破。
聚焦在公主身上的目光一时之间尽数往御风身上飞去,气氛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愈发凝固。
御风骄傲的矗立着,一双深黑色的水瞳中清波碎碎流转,煞是美丽。他俊美的脸因为这一刻的残酷变的有些煞气,薄唇微启:“若是帝都有任何异变,御家无条件守卫太后。”
御风,好狠!
楼澜不由自主的咬了咬牙,心口一口郁气怎么也疏散不开。
此刻时辰已近落日,殿外的金色阳光斜斜的映照入殿,将御风的侧颜拉成一个优雅的剪影,正落在楼澜的脚下,与她的身影重叠在一起,纠缠牵扯,缠绵不休。
东太后明显松了口气,眼中盛了一缕笑:“是吗?御家对皇族忠心耿耿,本宫会将这份恩情记挂在心。”
楼澜慢慢松开牙关,平下心头的怒意,淡淡道:“御将军忠肝义胆,站队站的可真积极。”
御风微微侧过脸,清眸睥睨着沐浴着夕阳余晖的绝色女子,冷声:“我你之间,必须死一个。”
楼澜调皮的眨眼,轻声道:“这个机会让给你,不谢。”
局面愈发不可收拾,再这么下去今日帝都就要染上血色了,坐观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