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李叔勤叫人劫了几家粮行的风声就传了出来。
就在许多人将信将疑的时候,就有人道,若是如此,那也是活该!
不是说那几家都没了粮食可卖么,这话可不是自打嘴巴么?
谁敢承认?谁承认了还不得半夜被人套麻袋!
大老板身边有人自是不怕的,可下面的管事总不能身边还带着保镖!
于是一个个都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还不能诉苦。
代璇听着紫萍巴拉巴拉的给她讲述外头的风向传闻,乐的见牙不见眼的。
这就是舆论的力量,这就是屁民的威胁力!
代璇敲着桌子,不禁想起李世明那句著名的话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中华大地上的百姓向来都是勤恳老实的,能安稳的活下去,谁愿意将脑袋别在裤腰上过日子?
但是群情众怒不可犯!
阴谋诡计从来都不缺乏市场,但也从来抵不过堂堂正正的阳谋,李叔勤占了大义,说话都能大声一些。
经此一事后,几个蹦跶的狠的都暂时没了动静,而几家较小的米铺也都陆续开了门。
有着这些粮食,李家也得以喘口气缓一缓,待得几日后,天气转暖,大雪便陆续化了,城里的行商也多了起来。
只是流民还在继续增加,虽然不如前几日那样迅猛,但也引起了李叔勤的重视。
“丫头,你可有什么消息?”饭后,李叔勤便将女儿提到了书房里问道。
代璇摊手,她这一阵子可是耳目闭塞的很,哪里知道什么消息?她知道的也许还没李叔勤知道的多。
“爹爹,这是怎么了?”代璇给李叔勤斟满茶,然后坐到了一旁道。
李叔勤皱了皱眉。便抬手揉了揉眉心,道:“还不是那些流民,多的有些奇怪。”
纵然去年年关上下了大雪,可受灾人数也不该有这么多呀,虽然准备还算充分,可也有些吃力了。
更何况,李叔勤还得防备着城里那些心怀不轨的家伙们,一时间有些累得慌。
还有,云氏的肚子如今已经是九个月上了,可是一点儿都马虎不得。若非有女儿掌着家里。叫他能放心一些,恐怕还要更累。
李叔勤不禁想到当初云氏生李行瑜的时候,那简直是他一生中最累的时候。这辈子都不想再来一回了。
“爹爹,莫不是战事影响的缘故?”代璇忍不住想到了许久不曾有音讯的赵长宁。
她已经有些日子不闻西疆的战事了,如今想来有些不对,不管是好与坏,总该有个消息才是吧?
李叔勤闻言一惊。连忙抬眼去看女儿,在发现代璇有些走神时,才稍微放松的喘了口气。
“也许。”李叔勤端起茶碗浅啜了一口,才道:“你也莫要操心这些了,好好看着你娘才是正经。”
代璇应了一声,便起身离开了书房。只是临出门时,却又狐疑的回头瞧了一眼。
低眉垂眼的李叔勤面目隐在灯光下,看不出喜怒表情。
第二日又是大好晴天。代璇照旧陪伴云氏吃了饭说了会话之后,便带着人出了门。
北地女子不若京城女子那般讲究,出门也是寻常事,代璇在街上溜达了一圈,才发觉肚子有些饿。便信步进了一家饭馆。
饭馆经营的是馄饨和拉面,满满一大碗馄饨端上来。晶莹剔透的馄饨漂浮在香浓的汤里,表面撒了嫩绿的葱花,倒上一点醋,再加上一点辣子,别提有多香了。
代璇满足的吸了口气,便端起碗喝了一口,才拿过筷子准备开吃,便听得外头一阵喧哗,竟是进了几个高大健壮的汉子。
“小二,来三碗牛肉拉面!”其中一个汉子亮开嗓门吼道。
代璇默不作声的抬眼看去,三个大汉身上穿着皮子,虽然看起来不甚名贵,却保暖的很,脸上有些风霜之色,却并不难看,至少看得出不是饿肚子的。
其中一人先坐下喝了口热水,便开口抱怨道:“这贼老天,好不容易接一趟活,却跟撞了霉神似的,大哥,你说咱们这趟是不是亏了!”
被称作大哥是个看起来有些粗豪的中年汉子,他瞪了青年一眼,便低声道:“你说话注意些,可别叫人寻你的不是!”
“怕什么!”青年不以为然道:“虽然咱们倒霉碰上了叛军,可又不是他们一伙的,难道还会有官兵来抓咱们不成!”
代璇眉眼禁不住一跳,这人说的是什么,叛军?这都一个多月过去了,叛军还未剿灭不说,听青年的口气,势头还不小!
“姑娘,要不把人带出去问问?”安珀见代璇注意他们,便殷勤道。
她跟在代璇身边,这些日子都闲的有些发霉了,早就想动动骨头,可惜没人愿意跟她切磋。
眼下正好有三个现成的大沙包,不是正好!
代璇闻言一瞪眼:“你别惹事,先听听他们怎么说。”若是心存疑问,直接上去询问便可,何必没事找事!
这时只听那大汉又道:“浑说!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别给我惹祸!”说罢看了看四周,又低声道:“那叛军看样子是要往北地来的,咱们交完货,就赶紧离开这儿便是了。”
代璇听得心中一跳,当下便忽的站了起来,三两步走到那大汉身边拱手道:“这位大哥,敢问是从何处来?”
直到回到府中时,代璇的脸色还是阴的,她没有去上房,而是径直去了前院,找到了正在下棋的两个飞鹰卫。
方正的棋盘上散落着黑白棋子,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