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雷光撞向少年脚下的土地。
他摆摆手:“好吧,好吧,知道你们肯定不同意。那么这样,如果你赢了,我把二代的帝墓给你们。“
“我知道,你们深恨他放火烧了你们家骊山。我如果输了,就把他的尸首送给你们,任由你们处置。鞭尸也好,挫骨扬灰也罢,我都不干涉。”
……
“看来是我赢了。按照约定——哎呀,你这是什么表情?这天底下的女人,不知多少想嫁给我。瞧你这委屈的。算了,本阁主大方慈悲,不拿武力欺负你。咱们换一个比斗方式。”
“三十年,谁先爱上对方,谁就算输家。这算是我天皇阁跟你骊山派的争斗。既然你斗法赢不了你,那么咱们就玩斗心,谁先动情谁算输。”
……
结果不言而喻,一个无心无情,只懂模仿凡人表情的天道容器,怎么可能输?
最终,骊山圣女道心被破,兵解而死。
任鸿望着潮涌的云海,摸了摸下巴:“当年我真有一点点渣啊。”
而当年少年意气之言,若换成如今的状态,怕是说不出当年的话吧?
天皇境,颛臾也受其心境感染,默默不言。
过了一会儿,他对任鸿道:“你往前走几步,去当年斗法时站着的平台,翻开下面的石板。”
任鸿依言过去,在石板下发现一句话。
那是一行用指尖刻下的烈山文字,上面还带着斑斑血迹。
“以妾身一命,赌君心有情,此生永不证大道!”
行文十分仓促,最后一笔在“道”字戛然而止,并未写完。
但任鸿能感受字迹携带的那股情感。
跨越五千年沧桑,那位圣女残留的情绪仍附着于此。
任鸿一怔,然后悠悠感叹:“倒是她的性格。只可惜,她家师妹当年也打不过我。”
颛臾:“但那十年时间,让骊山派得以喘息,又出了一位圣女。最终,天皇阁吞并骊山派失败。”
当年三代和骊山圣女以情为赌,最终圣女道心被破,失去元贞之体,一世再无进军大道的可能。
而她也够狠、够倔,知道骊山派失去自己后,再也无法对天皇阁造成威胁,三代必然吞并骊山派,达成伏羲、女娲两脉的合流。
所以,她用自己的命赌三代对自己也有一份情意。利用这份情破去三代的天道心境,让骊山派窥得喘息之机,不至于被三代直接吞并。
“当年她的死,确实让我伤感。在骊山脚下顿足,然后给了骊山派十年。却不想她们借机翻盘,逃过被我吞并。不过对我而言,也是一件好事。至少那十年,没让天皇老爹直接合道。”
三代当年下山体悟人世,和骊山圣女的感情既是一场赌局,也是对自己的磨砺。
他破骊山圣女道心,自己境界突破,触摸合道之境。那时候的他,已经满足作为“天皇容器”的条件。
天皇本打算在那段时间下降。
结果骊山圣女兵解,不仅让骊山派得到十年转机。也让三代道心出现一丝波澜,让天皇不能趁机下降。
某种意义上,骊山圣女之死,拯救了整个世界。
“不过看你这么熟悉,莫非你当年来这里,也看到了?”
“当年和‘另一个我’一同找到这块石板。不得不说,她够狠。”
任鸿:“那是自然,我前世的那三位里,她天赋资质最高,心性是最上等的。”
三代时期的三段恋情,一个是懵懂的天狐少女,在一千多年前得道飞升。一个是姜瑶公主,转世追爱。而当年和天皇阁主并肩而立的,唯有这位骊山圣女。
……
姚青囊和菡萏同行于骊山。
她们走到一处山岩。
姚青囊神色一动,快步走上去,轻踩脚下的赤色山岩,笑问:“还记得吗?当年公子入骊山胜境,我们几个就在这里等候。”
菡萏微微一笑:“记得。后来,昌恒被骊山神禁打伤,咱们在这里帮他疗伤。”
她走过去,站在这块从山体突出的红色山岩,俯瞰下方汹涌如潮的云海。
姚青囊:“可惜,幽月不在。”
提及幽月,菡萏摇摇头:“公子的态度你清楚,此事莫要提了。到底,她跟我们的选择不同。”
顿了顿,她对姚青囊道:“你也注意些,公子现在没发觉,不代表日后不知道。你跟那位,最好断了来往。”
姚青囊脸色一变,直直看着菡萏。
“你真当我不知?咱们在三时堂抚养任魁时,那位曾偷偷摸摸来过。是你告诉他,并帮他引开其他姐妹。“
姚青囊神态恢复,淡淡道:“说到底,那位也是‘公子’,而且他只是好奇任魁,想看看这个孩子罢了。”
“若非知道他没恶意,我当初何必装作不知情?”菡萏失笑道:“公子懒得查,但我执掌中馈,如何不知任魁凭空多出来的那几份礼物?”
菡萏对许多事情都一清二楚,只是和任鸿性子一般,看破不说破罢了。
姚青囊是她前世的姐妹。
任兆老爷子说,自己当年受到姚青囊父女照顾,为任家经营商行,准备夺回家业。
这部分半真半假。受姚青囊照顾是真,当初她找到任兆,出手庇护任兆经商。但关于姚家父女,那是她施展的幻术,给任兆修改了记忆。
其目的,就是方便她制造身份,来到任鸿身边。
任鸿宿钧转世,能瞒得过其他人,却如何瞒得过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