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雷惊讶地看着考特·霍夫曼的尸体,紧接着把整个房间打量了一遍。南希站在一旁,她已经压下了惶然的心绪,脸上尽是愧疚与悲哀。
“我昨晚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他,我以为是某个陌生的醉鬼闯进来了。”她低声道,“我没想过杀死他。”
“他本来想做什么?”雷问道。
南希低下头去,摇了摇头。
雷看见南希欲言又止的模样,结合屋子里一片狼藉的现状,便知道了事情的缘由。一个老光棍酒后乱性,对同一屋檐下风华正茂的年轻女孩做出不轨之举,这不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何况南希只是他的养女,他很轻易就能突破lún_lǐ方面的心理负担。
没有追问,雷走到床边拾起那个铁烛台,然后来到考特的尸体旁扒开上衣,露出胸口的血洞,伤口非常精确地命中心脏,一击毙命。
他用手指摸了摸烛台尖端,这玩意有点钝,插根蜡烛估计都得费点劲,要插进饶胸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打算怎么做?”雷回头问南希。
南希低声道:“自首吧。我想我会去自首……”她和雷对视一眼,又垂下目光,“刚才我就准备去警察局来着。”
雷顿了顿,:“我不建议这么做。就算是事出有因,法院没有判处极刑,你也有很大麻烦。”
“我……我……”南希摇头,一直摇头,没有回答雷,“他只是喝醉了,他不酗酒以前还不是这样……他把我养大……呜……他……”她似乎想绷住表情,着却没忍住发出哭腔,紧接着便无助地抽噎起来。
雷上前轻轻抱住南希,南希抖了一下,便把脸埋到他肩膀恸哭起来。过了将近十分钟,南希的情绪才渐渐平稳。她离开雷的怀抱,声音沙哑而悲伤。
“逮捕我吧,先生。”
“那会毁掉你。”雷摇摇头。
“那我该怎么做呢。”她苦笑道,“我犯罪了,我得接受惩罚。”
雷没有回应,转身开始收拾现场,他拿起烛台,揣进口袋里,又俯身搜查考特·霍夫曼的尸体。
“昨晚有两个劫匪闯进你家并实施抢劫,当他们见色起意时,你的养父挺身而出保护了你,却不幸遇害了。”他一边观察着考特的伤口一边。
南希楞了一下,旋即明白雷要帮她遮掩罪校贝德维尔先生为什么这么做?他不怕遭受牵连吗?
“然后他们拿走考特的钱包夺路而逃。”雷一边着,把考特的钱包搜出来揣进兜里,“而你晕厥过去,直到现在才醒来。”他回头打量南希的脖子和脑袋,琢磨着在她脖子上来一下,弄出一道紫青色的淤痕,又摇了摇头,“是‘受惊’晕了过去。”
“我不知道怎么,感谢……您为我着想……”南希擦了眼角,“但我不能这样。”
雷看着南希,等她继续。
南希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一直跟从萨利斯特嬷嬷,为平息罪行而努力,但我犯罪了,我不能逃避。”
雷对南希笑了笑。
“信念,真是难能可贵的品质。不过别让它成为你的阻碍。在谈论‘罪携时,你明白罪的定义吗?法律可不是完全公正的,我举个例子吧,某些法律保护奴隶主的财产安全,那些奴隶不听话就要被打死,他们的‘罪携,就是没有乖乖地接受压榨。”
南希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该如何反驳雷,她只好低声道:“这是不一样的,我的确犯错了。”下意识回避了“罪”这个词。
“一个年轻女孩在黑暗中反抗身份不明的暴徒,这没做错。那个烛台插进他的心脏,完全是个巧合。”雷,“但这个暴徒的身份是考特·霍夫曼,这是错误的根源。”
“这件事的对错不是由你,而是他决定的。”雷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错不在你啊,南希。”
南希仍满脸愧疚,喃喃道:“我不知道……我想我没多高尚,不论对错……我只是觉得……我不该隐瞒,那样我心里能好受点儿?”
“然后呢?”雷来到门锁边,掏出刀在锁上弄出破坏的痕迹,“然后街坊邻居们认为考特·霍夫曼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差点qiáng_jiān女儿的货色,然后他罪有应得地死了。另一部分人则认为,考特只是被酒精弄糊涂了,结果被他那个蛇蝎心肠的女儿害死,真是个可怜人。”
南希脸色白了一下。
雷的话得很重,让她内心有些刺痛。在这种时候,这些话对一个尚处于不安中的年轻女孩来是一剂猛药,雷回头看了一眼,把南希的表情反应收入眼底。他的行为不纯粹是出于好心,如果南希展现出不错的心理素质,那么她打开纯白之门升华灵魂以后,便具有成为一个优秀超凡者的潜力。
弑父之事是个意外,对南希来也是个巨大的考验。雷知道这个女孩一直以萨利斯特为榜样,从各种意义上来,她也是个善良的人。现在,他将引导她的危机意识向她秉持已久的道德观念发起挑战。
“我才知道您原来这么会服人。”
南希犹豫了半晌,苦笑着摇头。
“但我……这样会牵连到你。
她话时雷已经破坏了门锁并收起刀,营造出劫匪入室抢劫的假象,他看了一眼南希。
“把衣服脱了吧。”
“什么?”南希愣住了。
“你该换件衣服了。”雷看着南希衣服上的血迹。
南希这才反应过来,暗暗松了口气。她心底还没有完全认可雷的话,却不由自主脱